他激動地收起圖紙，貼身藏好，對姜愿深深一揖：“姜姑娘！大恩不言謝！此物勝過千金！文瑾知道該如何做了！”

姜愿扶住他：“蘇東家不必多禮。北境與京城，唇齒相依。幫京城穩(wěn)住局面，就是幫北境，也是幫我們自己。一路保重！”

“姑娘放心！北境這邊，糧草物資我還會繼續(xù)想辦法暗中輸送。京城之事，一有消息，我會立刻派人傳信！”蘇文瑾鄭重承諾。

送走蘇文瑾，姜愿心情有些沉重。京城的漩渦，終究還是不可避免地卷了進(jìn)來。她提供的圖紙，是一步險棋，但也是打破僵局的一種嘗試。

她回到傷兵營，繼續(xù)忙碌，但心思已經(jīng)飄向了遙遠(yuǎn)的京城。那里的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其結(jié)果將直接影響北境數(shù)萬將士的生死存亡。

秦夙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低聲道：“蘇文瑾走了？”

“嗯?！苯更c(diǎn)頭，“京城有變，他必須回去?！?/p>

秦夙沉默了一下，道：“京城的水，比北狄的刀還深。希望他能穩(wěn)住?！?/p>

姜愿看向他：“我給了他幾張圖紙，關(guān)于水利農(nóng)桑的。”

秦夙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姜愿的用意，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和擔(dān)憂：“你這是在……落子朝堂？很冒險。”

“總不能坐以待斃?！苯刚Z氣堅定，“前線我們在守，后方的棋局，也得有人去下?！?/p>

秦夙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阿愿。無論京城如何，北境，我們一起守到底。待我們回京之時，便是清算之日?！?/p>

“好！”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共同面對著來自前方和后方的雙重壓力。

北境的春天來得遲，但軍墾田的馬鈴薯苗已然綠意盎然，水利渠也初見成效，緩解了灌溉壓力。要塞內(nèi)的氣氛雖然依舊緊張，但比起之前的絕望，多了幾分生機(jī)。

這日，姜愿巡視完田地，找到正在督促士兵操練的雷虎和李匠頭。

“雷護(hù)衛(wèi)，李匠頭，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苯搁_門見山。

“姜姑娘請講?！眱扇巳缃駥甘茄月犛嫃摹?/p>

“我發(fā)現(xiàn)，北境這地方，除了土地，還有一種東西很多?！苯缸テ鹨话训厣系纳匙樱熬褪沁@沙子?！?/p>

雷虎和李匠頭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沙子？這東西除了修路壘墻，還能干啥？

姜愿微微一笑：“我想用這沙子，建個窯，燒點(diǎn)東西。”

“燒陶器？”李匠頭問道，“這倒是個路子，軍中碗罐確實(shí)缺?！?/p>

“不，不是陶器?！苯笓u搖頭，目光閃動，“我想燒一種……透明的，像水晶一樣的東西?！?/p>

“透明的？像水晶？”雷虎和李匠頭都愣住了，覺得匪夷所思。沙子能燒出透明的東西？聞所未聞！

“姜姑娘，這……這怎么可能？”李匠頭直搖頭，“老漢我打了一輩子鐵，也見過燒窯的，從沒聽說沙子能燒出透明物事來?！?/p>

“不試試怎么知道？”姜愿語氣堅定，“李匠頭，你信我。我需要你幫我建一種特殊的窯爐，溫度要比燒陶高得多。還需要找一些純堿……就是那種白色的，有點(diǎn)澀口的礦物，還有石灰石。北境應(yīng)該也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