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是蘇文瑾手下最得力的商業(yè)干將，精通行情。他強(qiáng)壓激動，一一品評：“這只酒杯，工藝精湛，毫無雜質(zhì)氣泡，放在京城‘珍寶齋’，至少值這個數(shù)！”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兩？”雷虎倒吸一口涼氣。一個杯子夠普通人家吃用幾十年了！

周淮安搖搖頭，沉聲道：“是五千兩！而且有價無市！這只浮雕花瓶，造型別致，色澤均勻，價格還要翻倍！至于這鼻煙壺和釵環(huán)…… 針對貴族女眷，價格無法估量。

指揮所內(nèi)一片寂靜，只剩下眾人粗重的呼吸聲。就連早有心理準(zhǔn)備的秦夙和姜愿，也被這驚人的估價震撼了。他們知道玻璃值錢，但沒想到值錢到這個地步！

姜愿最先回過神來，開口道：“周管事，這些東西雖然精美，但產(chǎn)量會逐漸提高，價格不可能一直維持在天價。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穩(wěn)定、長期且可靠的銷售渠道，用它們換取北境急需的糧食、藥材、布匹、銅鐵等物資，而不僅僅是囤積金銀。”

周淮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姜姑娘所言極是！東家臨行前再三囑咐，北境之事，乃蘇家存亡之關(guān)鍵，淮安定當(dāng)竭盡全力！如此珍寶，若直接大量拋售，必會引起轟動，引來不必要的覬覦。依在下之見，當(dāng)采用‘細(xì)水長流’與‘奇貨可居’并行之策?！?/p>

“仔細(xì)說說。”秦夙示意他繼續(xù)。

“其一，挑選少量極品，通過隱秘渠道，送入京城、金陵等地的頂級權(quán)貴圈層，不直接售賣，而是作為‘禮物’或‘競拍品’，打響名頭，將‘北境琉璃’塑造成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此舉不求立即獲利，旨在抬升其整體價值?！敝芑窗操┵┒?，商業(yè)頭腦展露無遺。

“其二，將大部分品質(zhì)上乘但非極品的器皿，化整為零，通過我們蘇家遍布各地的商號，以‘西域奇珍’或‘海外琉璃’的名義，慢慢流入市場，價格雖不及極品，但亦是暴利。所得款項，立刻就地采購北境所需物資，秘密運回。”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周淮安壓低了聲音，“絕不能讓外界知道這些東西產(chǎn)自北境！必須營造出它們來自遙遠(yuǎn)異域的假象。否則，消息一旦泄露，二皇子五皇子那邊，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搶奪這聚寶盆！”

秦夙贊許地點頭：“周管事思慮周全，就按你說的辦。雷虎，你全力配合周管事，確保貨物運輸途中的絕對安全！所有參與此事的工匠、護(hù)衛(wèi)，必須嚴(yán)格篩選，嚴(yán)守秘密！”

“末將明白！”雷虎肅然領(lǐng)命。

“至于利潤分配……”秦夙看向姜愿。

姜愿干脆地說：“蘇東家負(fù)責(zé)銷售和采購，承擔(dān)了最大風(fēng)險，所得利潤，蘇家占五成。剩余五成，歸北境軍所有，用于購買軍需，改善將士生活?！?/p>

周淮安聞言，對姜愿更是高看一眼，這位姜姑娘不僅有點石成金之能，更難得的是不貪財，識大體。

“姜姑娘慷慨！東家定然欣慰！淮安代東家謝過將軍和姑娘！”

計劃既定，行動迅速展開。第一批精心包裝的玻璃珍寶，隨著蘇家最可靠的商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北境，踏上了前往繁華之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