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王師南下,勢如破竹。這一日,大軍行至距離京城約三百里的河間府地界,正在安營扎寨。秦夙和姜愿在中軍大帳內與諸將商議下一步進軍路線,忽聽得帳外傳來一陣喧嘩,夾雜著熟悉的鄉(xiāng)音和激動的呼喊。
“怎么回事?”秦夙皺眉問道。
親兵快步進來稟報:“將軍!營外來了一小隊人馬,約莫五六十人,為首的自稱是陳平、陳安,還說……還說是從青石村來的鄉(xiāng)親,要求見將軍和姜姑娘!”
“陳平陳安?青石村?”姜愿又驚又喜,立刻站起身,“快讓他們進來!”
秦夙也露出了笑容:“這兩個小子,不是讓他們留守青石村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很快,風塵仆仆但精神抖擻的陳平和陳安帶著幾個人走進了大帳。兩人見到秦夙和姜愿,激動地單膝跪地:“將軍!姑娘!屬下(小的)來了!”
跟在他們身后進來的,是一群穿著粗布短打、皮膚黝黑、手里拿著各式各樣“武器”的漢子——有磨得锃亮的鋤頭、有厚重的柴刀、甚至還有打獵用的弓箭。
他們雖然穿著簡陋,但個個眼神明亮,腰桿挺直,帶著一股莊稼人特有的韌勁和憨厚。
“趙大叔?鐵牛哥?你們……你們怎么都來了?!”姜愿一眼就認出了這些面孔,正是青石村的鄉(xiāng)親!領頭的是趙老三,他身后跟著他的兩個兒子趙大牛、趙小虎,還有王老五、村里的獵戶張弓等人。
趙老三見到姜愿,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搓著手,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姜……姜姑娘!可算找到你們了!俺們……俺們聽說將軍和姑娘要帶兵去打京城,清君側,俺們……俺們在村里待不住??!”
陳平連忙解釋道:“將軍,姑娘!青石村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一切安穩(wěn)。是鄉(xiāng)親們自發(fā)組織起來的!他們聽說王師南下,非要跟著來幫忙!我和陳安攔不住,又擔心他們路上不安全,只好帶著一隊弟兄護送他們一起過來了!”
陳安補充道:“鄉(xiāng)親們說了,青石村的好日子是姑娘給的,如今姑娘要去辦大事,他們不能縮在后面享清福,得出把力!”
趙大牛甕聲甕氣地接口道:“就是!俺爹說了,沒有姜姑娘的高產種子和農具,沒有秦將軍派兵保護,俺們青石村早就餓死或者被土匪禍害了!這恩情得報!”
王老五揮了揮手里當武器使的大號扳手:“別瞧俺們是種地的,力氣有的是!修個營寨、挖個壕溝、搬運東西,保證不比當兵的差!”
獵戶張弓拍了拍背著的獵弓:“俺眼神好,打個埋伏、放個哨沒問題!”
看著這一張張質樸而堅定的面孔,聽著他們七嘴八舌卻充滿真誠的話語,秦夙和姜愿心中都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這就是民心!你真心對待百姓,百姓就會用性命來擁護你!
姜愿眼圈微紅,走上前扶起趙老三:“趙叔,各位鄉(xiāng)親,你們……你們這又是何苦?前線刀劍無眼,太危險了!”
趙老三倔強地一挺胸脯:“姜姑娘!你別嫌俺們累贅!俺們不怕危險!俺們知道,將軍和姑娘打京城,是為了讓全天下人都能過上和俺們一樣的好日子!這事,比俺們自己的命重要!”
“對!比命重要!”鄉(xiāng)親們齊聲附和,聲音雖然不整齊,卻帶著一股撼動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