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實驗室的鐘指向十一點十七分,希洛的解剖刀在培養(yǎng)皿上劃出第三道刻痕。窗外暴雨將至,潮濕的空氣讓手套黏在未愈的傷口上。視網(wǎng)膜突然閃過紅光:【緊急任務:今日內徹底摧毀目標】。系統(tǒng)罕見地使用了全大寫字母,末尾附帶著凌霄最新的活動軌跡圖。
"找到你了。"希洛用刀尖戳破圖紙上舊校舍的位置。
走廊監(jiān)控死角處,希洛摘下沾滿福爾馬林氣味的手套。小臂內側的淤青開始泛黃——這是三天前系統(tǒng)懲罰留下的紀念品。他故意將礦泉水瓶遺落在樓梯轉角,瓶口涂著足量的鎮(zhèn)靜劑。當監(jiān)控畫面顯示凌霄彎腰撿起水瓶時,希洛咬破了口腔內壁。
舊校舍儲藏室彌漫著霉味和塵土。希洛推開門時,月光正巧照亮凌霄手中的手機屏幕——上面是他昨夜在酒吧洗手間嘔吐的照片。少年蒼白的指尖劃過下一張照片:希洛偷偷將便當塞進凌霄課桌的瞬間。
"解釋。"凌霄的聲音比手術刀還冷。
希洛的領帶突然被拽住,后背撞上鐵質儲物柜的巨響驚飛了窗外的夜鶯。當襯衫第三顆紐扣崩開時,他看見凌霄的瞳孔驟然收縮——那里倒映著自己肋骨下方新鮮的電子灼傷,是今早抗拒系統(tǒng)命令的代價。
"系統(tǒng)派來的乖狗狗也會反抗?"凌霄的指尖撫過灼傷邊緣,引發(fā)一陣戰(zhàn)栗。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這次顯示的是銀行轉賬記錄:每月固定日期匯入凌霄賬戶的二十萬,匯款人赫然是希洛家族的信托基金。
儲藏室突然陷入黑暗,停電讓系統(tǒng)警報聲戛然而止。在絕對寂靜中,希洛聽見凌霄解開皮帶扣的金屬聲響。當冰冷的手機邊緣抵上他大腿內側時,他才發(fā)現(xiàn)那是在拍攝自己顫抖的肌肉。
"這些傷痕..."凌霄掀開他襯衫下擺,"舊的是系統(tǒng)懲罰,新的..."少年突然咬住他腰側淤青,"是我留下的印記。"
劇痛讓希洛弓起腰背,卻在下一秒被翻轉按在灰塵遍布的地面。后頸傳來濕熱的觸感——凌霄在舔舐他植入系統(tǒng)芯片的位置。這個認知讓希洛渾身發(fā)軟,比任何藥物都來得有效。
"我知道它在監(jiān)聽。"凌霄的唇貼著他耳廓低語,"但此刻它看不見。"少年的手探入他西裝褲口袋,摸出正在發(fā)燙的注射器,"就像上周你本該給我注射吐真劑...卻換成了葡萄糖。"
遠處傳來悶雷聲,希洛在閃電亮起的剎那看清了凌霄的表情——那是一種混合著憎惡與渴望的扭曲笑容,和自己每日在鏡中所見一模一樣。當注射器針頭刺入靜脈時,他竟感到解脫般的快意。
"這是能干擾系統(tǒng)信號的藥劑。"凌霄將空針管扔到角落,"現(xiàn)在..."少年掐住他下巴強迫對視,"告訴我你真正的愿望。"
希洛在藥物帶來的眩暈中微笑。他摸索著抓住凌霄的手,引導它按在自己左胸。掌心下急促的心跳訴說著比任何語言都直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