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良良坐在藤椅上,把我往懷里帶了帶,衣襟輕敞,帶著她身上特有的木質(zhì)香氣。
我還沒來得及多想,身體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不由自主地湊過去
臉頰貼上溫軟的弧度時,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舌尖觸到溫熱源頭的瞬間,腦子里像炸開一團柔軟的云。
奶液清甜的滋味漫開來,混著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讓剛才追著溫迪跑的疲憊都化了。
尾巴不自覺地圈住她的腰,貓耳舒服地耷拉下來。我偷偷抬眼
看見她垂著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嘴角還帶著點溫柔的笑意。
原來這就是被人疼著的感覺啊。
我把臉埋得更深些,心里那點因為變成貓耳娘而泛起的別扭,忽然就被這暖暖的溫柔泡軟了。
揣著日結(jié)的摩拉回到薄荷屋時,綺良良正忙著給明天的貨箱貼標簽
溫迪則癱在角落的藤椅上,抱著酒葫蘆哼著跑調(diào)的歌。
我摸了摸口袋里沉甸甸的錢袋,突然來了興致——
好歹是第一筆收入,總得有點儀式感。
從綺良良給我準備的衣柜里翻出條黑色的超短裙,又拽出雙過膝黑絲
對著鏡子一套,尾巴從裙擺開叉處探出來,在身后不安分地晃了晃。
貓耳被我特意梳得支棱起來,對著鏡子轉(zhuǎn)了個圈,裙擺掃過膝蓋時,連自己都覺得新鮮。
“看好了!”
我清了清嗓子,踩著剛從冒險家協(xié)會學來的舞步,在屋子中央扭了起來。
黑絲裹著的小腿隨著動作抬得老高,尾巴配合著節(jié)奏左右搖擺,連貓耳都跟著晃悠。
溫迪的歌聲戛然而止,我眼角余光瞥見他直勾勾地盯著我,心里還暗笑:
看來這造型挺驚艷。
沒等我得意三秒,后領突然被人揪住,一股蠻力把我往后拽。
我踉蹌著回頭,正對上溫迪瞪得溜圓的眼睛
他平日里總是帶著笑意的臉此刻沉得能滴出水,酒葫蘆被扔在地上滾了幾圈。
“誰讓你穿成這樣的?”
他聲音發(fā)緊,抓著我后領的手勁大得嚇人。我被他拽得脖子生疼,不服氣地掙扎:
“我自己賺了錢,穿什么關你……”
話沒說完,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不算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怒氣。
我懵了,三條尾巴瞬間炸成毛團:
“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
溫迪把我往衣柜那邊推,力道卻收了些,語氣依舊沖得很
“穿成這樣給誰看?給那些路過的酒鬼?還是給冒險家協(xié)會那群毛頭小子?”
他說著就去扯我的裙子
“趕緊換下來!你娘要是看見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穿什么是我的事!”
我犟著不肯動,黑絲被他拽得往下滑了點
“你憑什么管我?”
他突然不說話了,只是死死盯著我的裙子下擺,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伸手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
劈頭蓋臉往我身上罩。
粗麻的披風帶著濃重的酒氣和陽光味,瞬間把我裹得嚴嚴實實,連貓耳都被蓋住了。
“你……”
我正想發(fā)火,卻聽見他聲音低了八度,帶著點我從沒聽過的別扭
“女孩子家……不能穿成這樣在外面晃。尤其是你這三條尾巴……還有這耳朵……”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最后干脆把我往衣柜里塞
“換回來!穿你娘給你做的棉布裙去!”
綺良良聞聲轉(zhuǎn)過頭,手里還捏著標簽紙,看見這架勢愣了愣,隨即了然地嘆了口氣:
“溫迪,你輕點兒,別嚇著孩子?!?/p>
她走過來拉開溫迪的手,摸了摸我被拽皺的衣領
“不過他說得對,你還小呢,穿成這樣確實不太好。”
我被兩人一唱一和說得沒了脾氣,悻悻地從衣柜里翻出棉布裙換上。
溫迪還在旁邊盯著,直到看見我把黑絲和短裙塞進柜子最深處
才彎腰撿起他的酒葫蘆,卻沒再喝,只是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
“賺錢了想慶祝是好事,”
綺良良給我理了理裙擺,笑著捏了捏我的貓耳
“下次娘帶你去吃蒙德最好的蜜醬胡蘿卜煎肉,比瞎折騰強?!?/p>
我瞥了眼溫迪,他正背對著我望著窗外,耳根子有點紅。
尾巴尖輕輕掃了掃他的腳踝,他沒躲,只是悶聲說了句:
“下次再敢穿那玩意兒……就把你零花錢全換成貓薄荷?!?/p>
被溫迪那巴掌扇得火氣直冒,我偏不信這個邪。他越不讓我折騰,我偏要對著干——
反正他總不能真把我揍得爬不起來,畢竟綺良良還在旁邊看著。
第二天一早,我故意在溫迪面前慢悠悠地換上那條超短裙,黑絲往腿上一套,還特意轉(zhuǎn)了個圈
把裙擺掀得老高。他正蹲在地上給綺良良修貨運箱的輪子,抬頭看見這架勢,手里的扳手“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你這是找死?”他聲音沉得像悶雷,眼睛里的酒意全沒了,只剩寒光。
我故意沖他挑挑眉,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跑,邊跑邊喊:“來追我啊!追到了我就換!”跑到巷口時,還對著巡邏的西風騎士揮了揮手,故意讓裙擺掃過膝蓋。
沒等騎士回話,后領就被一股巨力攥住,整個人像拎小雞似的被拽了回去。我掙扎著踢腿,腳尖剛要踹到他小腿,后腰就挨了一記狠的,疼得我眼淚差點飆出來。
“還敢勾引人?”溫迪把我拖回薄荷屋,反手就關了門。綺良良不在,大概是去倉庫點貨了——這下完了,沒人護著我了。
他把我往地上一摜,我屁股磕在木箱角上,疼得齜牙咧嘴。還沒等我爬起來,他的腳就踩在了我后腰上,不算重,卻壓得我動彈不得。
“知道錯了嗎?”他居高臨下地問,聲音里沒一點溫度。
“錯你個大頭鬼!”我梗著脖子罵,伸手想去撓他的腳踝,卻被他另一只腳踩住了手背。骨頭被碾得生疼,我才后知后覺地怕了——這家伙是真動怒了。
“我讓你穿成這樣招搖過市!”他蹲下來,一把揪住我的貓耳,力道大得像要把耳朵扯下來。我疼得嗷嗷叫,眼淚終于忍不住滾下來,混著灰塵糊了一臉。
“疼……放開……”我開始討?zhàn)?,尾巴緊緊夾在腿間,剛才那點叛逆早就飛到九霄云外。
可他沒松手,另一只手扯著我的頭發(fā),把我的臉往木箱上撞了一下。不算太用力,卻足夠讓我懵了——這已經(jīng)不是教訓,是真揍了。
“以后還敢不敢?”他咬著牙問,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耳朵和頭皮疼得像要炸開,連聲音都在發(fā)抖。
直到聽見綺良良推門進來的聲音,溫迪才猛地松開手。我像灘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后腦勺磕在箱子上,暈乎乎的。綺良良看見我這副模樣,尖叫著撲過來把我摟進懷里:“溫迪你瘋了?!你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
我抬頭想叫娘,可臉腫得厲害,嘴角還破了皮,一說話就疼。只能趴在綺良良懷里嗚嗚地哭,尾巴蔫蔫地搭在地上,連卷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溫迪站在旁邊,胸口劇烈起伏,剛才那股狠勁退了,只剩下手足無措的慌亂。他想伸手碰我,被綺良良一巴掌打開:“別碰她!你看看你把孩子打成什么樣了!”
我模模糊糊地看著他,他眼圈紅了,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個字。
那天下午,綺良良給我涂藥膏時,我疼得直抽氣。她邊涂邊掉眼淚,說溫迪是混蛋,說他不該下手這么重。可我摸著自己腫起來的臉頰,心里卻沒那么恨他了——疼是真的疼,但好像也明白了點什么。
他大概是怕吧。怕我這副樣子被壞人盯上,怕我在這亂七八糟的世界里吃虧。就像綺良良總叮囑我別靠近鳴神大社的狐貍,道理是一樣的。
只是這方式,也太他媽疼了。
晚上溫迪來給我送牛奶,我別過臉不理他。他把杯子放在床頭,猶豫了半天,輕輕摸了摸我沒腫的那半邊臉:“下次……不揍這么狠了?!?/p>
我沒說話,眼淚卻又掉了下來。其實我知道,要是我再犯渾,他該揍還是會揍的。
誰讓他是我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