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的高爐像個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晨霧中。鄭一只坐在生銹的傳送帶旁，看著丁程鑫給宋亞軒處理額頭上的傷口。宋亞軒這家伙不知從哪里翻出個收音機，正擺弄著試圖收到信號，滋滋的電流聲在空曠的廠房里回蕩。

鄭一只“還沒動靜嗎？”

鄭一只忍不住問。已經(jīng)過去兩個小時，馬嘉祺還沒回來，她的心一直懸著。

宋亞軒“放心，那家伙命硬得很?！?/p>

宋亞軒拍了拍胸脯

宋亞軒“想當年在鋼鐵城，他被三十多只蝕尸圍住都能殺出來，幾個凈化者算什么？”

丁程鑫正在檢查鄭一只左臂的紅疹，聞言抬頭說

丁程鑫“紅疹的擴散速度變慢了，那支藥膏確實有用?！?/p>

他頓了頓，眼神有些復雜

丁程鑫“不過我發(fā)現(xiàn)，你的體溫比普通人低一些，而且傷口愈合速度也更快，這很不尋常?！?/p>

鄭一只想起被蝕尸抓傷后，只用了三天就結(jié)痂，當時只當是運氣好，現(xiàn)在想來，或許和她沒完全異化有關(guān)。

鄭一只“這會不會是壞事？”

她有些擔心。

丁程鑫“不好說?！?/p>

丁程鑫推了推眼鏡

丁程鑫“病毒在你體內(nèi)發(fā)生了變異，但目前來看，似乎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如果能找到賀峻霖的研究數(shù)據(jù)，說不定能弄清楚原因?！?/p>

宋亞軒突然歡呼一聲

宋亞軒“有信號了！”

收音機里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像是某個堡壘的廣播。“……警告，代號‘嚴浩翔’的信息販子正在流竄，此人掌握大量病毒數(shù)據(jù)，若發(fā)現(xiàn)其蹤跡，請立即上報……重復，嚴浩翔攜帶的硬盤含有……”

鄭一只“嚴浩翔？”

鄭一只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鄭一只“是不是那個能黑入監(jiān)控系統(tǒng)的信息販子？我在蜂巢堡壘時聽說過，據(jù)說他能弄到任何你想要的情報，只要付得起代價?！?/p>

丁程鑫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丁程鑫“我也聽說過他，傳言他為了錢，把好幾個安全區(qū)的位置賣給了凈化者，導致那些地方被血洗?！?/p>

就在這時，廠房外傳來摩托車的聲音。鄭一只立刻站起來，看到馬嘉祺騎著一輛繳獲的凈化者摩托車進來了，車斗里還躺著一個人，穿著黑色連帽衫，臉上戴著口罩。

鄭一只“這是……”

鄭一只驚訝地看著那個人。

馬嘉祺“嚴浩翔。”

馬嘉祺跳下車，把人拽下來扔在地上

馬嘉祺“在教堂后面的樹林里抓到的，他一直在跟蹤我們。”

被稱為嚴浩翔的人掙扎著坐起來，透過口罩的縫隙看了看他們，突然笑了

嚴浩翔“馬嘉祺，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居然和‘血奴’混在一起了。”

他的目光落在鄭一只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

鄭一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把笔欠涑脖緦λ齻冞@些被抽血者的稱呼，這個人怎么會知道？

鄭一只“你認識我？”

她警惕地問。

嚴浩翔“何止認識?！?/p>

嚴浩翔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

嚴浩翔“編號734，左肩被蝕尸咬傷，血液中含有低濃度抗體，因為試圖反抗守衛(wèi)，被烙上奴印……我說得對嗎？”

馬嘉祺突然一腳踩在他的胸口

馬嘉祺“你調(diào)查她做什么？”

嚴浩翔悶哼一聲，卻絲毫不怕

嚴浩翔“我在找賀峻霖的研究數(shù)據(jù)，而她——”

他指了指鄭一只

嚴浩翔“是唯一和賀峻霖接觸過還活著的人。聽說賀峻霖最后給了你一支藥劑？那東西可是能讓普通人對病毒產(chǎn)生抗性的寶貝。”

宋亞軒眼睛一亮

宋亞軒“你知道賀峻霖的研究？”

嚴浩翔“我不僅知道，還知道他把核心數(shù)據(jù)存在了一個加密硬盤里，藏在研究所的通風管道里?！?/p>

嚴浩翔看著馬嘉祺

嚴浩翔“我可以幫你們找到硬盤，還能解開密碼，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帶我一起走，我知道一個絕對安全的堡壘，那里有能批量生產(chǎn)抗體的設備?！?/p>

馬嘉祺沉默了片刻，松開了腳

馬嘉祺“硬盤在哪里？”

嚴浩翔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巧的定位器

嚴浩翔“我已經(jīng)標好了位置。不過那里現(xiàn)在被凈化者占了，他們的首領好像也在找那東西。”

鄭一只突然想起日志里的內(nèi)容

鄭一只“凈化者的首領，是不是以前是個神父？”

嚴浩翔“你說的是李飛？”

嚴浩翔嗤笑一聲

嚴浩翔“他可不是什么神父，而是賀峻霖以前的助手，因為實驗失敗被開除，才組建了凈化者。他找硬盤，是為了完成賀峻霖沒做完的實驗——用活人培養(yǎng)變異病毒，制造一支完全受他控制的蝕尸軍隊?！?/p>

廠房里一片寂靜。鄭一只看著馬嘉祺，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她知道，無論有多危險，他們都必須去拿回那個硬盤。

馬嘉祺“準備一下?！?/p>

馬嘉祺站起身

馬嘉祺“宋亞軒，改裝摩托車，我們需要最快的速度。丁程鑫，準備好麻醉劑，盡量別殺人，凈化者里說不定有被脅迫的?！?/p>

他最后看向鄭一只

馬嘉祺“你的紅疹能感知蝕尸，或許也能感知那些被病毒改造過的凈化者，到時候跟緊我?！?/p>

鄭一只點了點頭，握緊了口袋里的折疊刀。她不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從她決定跟著馬嘉祺離開蜂巢堡壘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宋亞軒已經(jīng)開始拆卸摩托車的零件，叮叮當當?shù)穆曧懺趶S房里回蕩。丁程鑫在清點醫(yī)療物資，眉頭緊鎖。嚴浩翔靠在墻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馬嘉祺則站在廠房門口，望著遠方的晨霧，手里把玩著那支從賀峻霖那里得到的藥劑。

陽光終于穿透云層，照進廢棄的工廠，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鄭一只看著那束光，突然覺得，或許這個銹蝕的世界，真的有迎來黎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