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光屏的光芒沉了沉，語氣里帶著點說不清的酸澀：“你以為無支祁和袁洪為啥一直沒老？哪是什么天生的本事，是他們?yōu)榱四芤恢弊o著弟弟，對自己下了狠手。”

“老了就會死，死了就沒法護著你們了?！毕到y(tǒng)調(diào)出兩段模糊的畫面——一段是無支祁在淮水深處，泡在淬骨的毒水里，渾身皮膚潰爛卻咬著牙不哼一聲；另一段是袁洪在梅山冰洞，忍受著萬針穿體的痛苦，只為煉化體內(nèi)的長生丹。

“他們主動去修長生不死和百毒不侵的法門，那哪是修行？簡直是熬命?！毕到y(tǒng)的聲音低了些，“尋常修士修長生，講究循序漸進，他們卻選了最霸道、最痛苦的路子——無支祁為了控水時能抗住各種毒水，硬生生讓自己泡在百毒池里，從皮肉爛到骨頭，再一點點熬回來，才練出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

“袁洪更瘋，”畫面里，袁洪正用白玉擎天柱戳向自己的心口，逼出體內(nèi)的衰老之氣，“他為了突破壽元限制，敢硬生生撕裂丹田，重鑄仙骨，那痛苦，據(jù)說能讓金仙都瘋掉。他們心里就一個念頭：不能老，不能死，得活著看著弟弟們平安?！?/p>

唐玄看著畫面里觸目驚心的場景，喉結(jié)動了動：“有法術(shù)不是能保命嗎？”

“法術(shù)能擋外人的刀，擋不住自己的壽元耗盡。”系統(tǒng)嘆了口氣，“三界之內(nèi)，除了跳出五行的大羅金仙，誰都有老死的一天。他們倆本來只是靈猴，壽元雖長，終究有盡頭。為了徹底擺脫生死束縛，只能硬闖‘不在三界五行中’的境界——這哪是容易事？多少修士卡在這一步，魂飛魄散?！?/p>

孫悟空攥緊了金箍棒，指節(jié)發(fā)白：“他們……他們從來沒說過……”

“說了又能怎樣？讓你跟著擔心？”系統(tǒng)瞥了他一眼，“他們就是想讓你踏踏實實活著，不用回頭看，不用惦記他們。現(xiàn)在你知道了，這倆哥哥為了護著你，早就把自己煉成了‘不死之身’，代價是一輩子帶著修行留下的舊傷，陰雨天疼得直打滾，也得瞞著?！?/p>

天蓬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俺老豬以前總覺得自己苦，跟他們比起來，算個啥?！?/p>

唐玄望著遠方的天際，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更沉了。他轉(zhuǎn)頭看向?qū)O悟空：“等咱們找到他們，第一件事，得給他們好好治治傷?！?/p>

孫悟空重重點頭，銀眸里閃著光——這一次，換他來護著哥哥們。

風穿過樹林，帶著遠方的氣息。唐玄知道，無支祁和袁洪的“不老”背后，藏著多少血淚，就意味著他們兄弟間的羈絆，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