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二樓有間朝南的臥室,馬嘉祺說特意為丁程鑫準備的。房間里擺著柔軟的地毯,墻角堆著他喜歡的毛絨玩具,連窗簾都是淺粉色的——全是丁程鑫偏愛的樣式,卻像精致的糖衣,裹著密不透風的禁錮。
丁程鑫坐在地毯上,手里抱著個兔子玩偶,眼神卻沒焦點。樓下傳來馬嘉祺打電話的聲音,語氣比平時冷硬幾分,隱約能聽到“看好”“別讓任何人靠近”之類的詞。他知道,這是在吩咐保鏢守住別墅四周,像看守一件不許任何人觸碰的珍寶。
“在想什么?”
馬嘉祺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門口,手里端著杯溫牛奶。丁程鑫慌忙抬頭,玩偶差點從懷里滑下去,眼里的茫然還沒來得及掩飾。
“沒、沒什么?!彼淹米油鶓牙锉У镁o了些,指尖摳著玩偶的耳朵,“嘉祺,我們什么時候回家呀?”
“這里就是家?!瘪R嘉祺走過來,把牛奶遞給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以后我們就在這里住,好不好?”
丁程鑫捏著玻璃杯的手指收緊,杯壁的溫度燙得他指尖發(fā)麻。他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失落:“可是……我想回去看看我的東西?!?/p>
“都搬過來了?!瘪R嘉祺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攬過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里,“你的衣服、書,還有那些小擺件,我都讓人搬過來了。以后這里什么都有,不需要再回去了?!?/p>
丁程鑫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馬嘉祺說的“不需要”,其實是“不允許”。
晚上吃飯時,丁程鑫沒什么胃口,小口扒拉著碗里的飯。馬嘉祺注意到了,夾了塊魚肉給他,細心地挑掉刺:“不合胃口?”
“不是……”他搖搖頭,努力咽下嘴里的飯,“就是有點累?!?/p>
馬嘉祺放下筷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臉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觸碰到皮膚時,丁程鑫下意識地縮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馬嘉祺的眼睛,男人的眼神暗了暗,手指卻沒收回,反而輕輕捏了捏他的臉。
“程程,”馬嘉祺的聲音放得很柔,卻像冰錐一樣扎進丁程鑫心里,“你是不是不想待在這里?”
“沒有!”丁程鑫趕緊抬頭,眼里帶著慌亂,生怕他誤會,“我很喜歡這里,真的!”
他努力揚起嘴角,想露出平時那種乖巧討喜的笑,可眼眶卻先紅了。他怕馬嘉祺生氣,更怕他用那種偏執(zhí)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在看一件試圖掙脫掌控的物品。
馬嘉祺盯著他泛紅的眼角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他伸手擦掉丁程鑫沒忍住滑落的淚珠,動作帶著近乎溫柔的珍視:“我知道你喜歡,別怕?!?/p>
他把丁程鑫攬進懷里,下巴抵在他發(fā)頂,輕輕摩挲著:“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也不會有人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這樣不好嗎?”
丁程鑫埋在他懷里,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卻覺得越來越冷。他想點頭,想順著他的話說“好”,可喉嚨像被堵住一樣,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夜深了,丁程鑫躺在床上,身邊的馬嘉祺睡得很沉,手臂卻依舊牢牢圈著他的腰,像焊死的枷鎖。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像一道冰冷的警戒線。
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腦子里反復回響著馬嘉祺的話?!安粫腥藫屪吣恪?,可他想要的,從來不是被這樣牢牢鎖住啊。
不知過了多久,他悄悄轉過頭,看著馬嘉祺的睡顏。男人的眉眼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可丁程鑫卻從這柔和里看到了深不見底的占有欲。
他輕輕動了動手指,想去碰馬嘉祺的臉頰,卻在半空中停住了。如果馬嘉祺醒了,發(fā)現(xiàn)他沒睡著,會不會又要問東問西?會不會又要懷疑他在想什么“不該想”的事?
丁程鑫縮回手,緊緊攥成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疼痛讓他保持清醒,也讓他更加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被馬嘉祺用愛編織的牢籠,困得越來越緊了。
窗外的風掠過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丁程鑫閉上眼睛,眼角的淚無聲地浸濕了枕巾。
危險的預警,早已變成了無處不在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