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你竟如此狠心!”
一聲痛苦的嘶吼,凌逸塵從噩夢中驚醒,面龐之上猶自殘留著深深的痛苦與不甘。
隨著意識逐漸清醒,如撕裂般的劇痛從身體各處瘋狂襲來,令他的身軀幾近痙攣。凌逸塵多么希望那夜發(fā)生的一切僅僅只是一場噩夢,待噩夢醒來,一切便能重回往昔美好的軌跡。然而,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卻無情地提醒著他,這并非夢境,而是殘酷至極的現(xiàn)實。
蘇婉清背叛了他,還伙同他人,殘忍地奪走了他覺醒的血脈!
凌逸塵雙拳緊握,雙目赤紅如血,胸中陡然燃起滔天怒火。這筆血債,他定要向蘇婉清與慕容軒討還!
“少爺,您終于醒了,可嚇?biāo)琅玖?!”一道清脆的聲音自旁?cè)傳來,話語中滿含著擔(dān)憂與關(guān)切。
凌逸塵緩緩抬起頭,一張清秀可人的小臉映入眼簾。
“詩韻,我昏迷多久了?”
瞧見自己的貼身丫鬟,凌逸塵心中稍感寬慰,緊繃的神經(jīng)也略微放松了些許。
“從蘇小姐送少爺回來,至今已經(jīng)過去一天一夜了!”
“是蘇婉清送我回來的?”凌逸塵不禁一怔,心中暗自思忖,這女人怎會突然好心?
“蘇小姐當(dāng)時將少爺交給大長老,稱少爺練功時走火入魔,丹田已廢,經(jīng)脈盡斷,囑托大長老好生照料!”詩韻連連點頭,聲音中卻充斥著憤怒與不平。
凌逸塵心中一寒,急忙將心神沉入體內(nèi)。這一探查,頓覺渾身如墜冰窖。
自己不僅覺醒的血脈與修為被奪,而且丹田破碎,經(jīng)脈盡斷,已然徹底淪為一個廢人。
這一殘酷的結(jié)果令凌逸塵幾近癲狂,蘇婉清哪里是良心未泯,分明是要讓他生不如死??!
此人心腸,何其歹毒!
凌逸塵心中恨意如洶涌的潮水般翻涌。
覺醒的血脈與修為被奪,尚可重新修行,想當(dāng)初自己未覺醒血脈之時,修行速度亦是極快。
然而,丹田被廢,卻意味著徹底淪為廢人,再無翻身之日。
“詩韻,你先出去吧?!绷枰輭m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悲痛,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平靜地說道。
“是,少爺!”詩韻雖滿心擔(dān)憂,但還是依言退下,房間內(nèi)頓時只剩下凌逸塵一人。
凌逸塵心中涌起無盡的不甘,怎愿就此放棄?他盤膝而坐,運轉(zhuǎn)功法,妄圖重新凝聚靈氣。
可破碎的丹田,根本無法留存半點靈氣。
凌逸塵一遍又一遍地嘗試,卻終究只是徒勞無功。
但他咬緊牙關(guān),依舊執(zhí)著地一遍又一遍運轉(zhuǎn)修煉功法,未曾有絲毫放棄的念頭。
若要他今后僅僅做一個普通人,那還不如一死了之。
只要尚存一口氣在,他就絕不可能放棄!
疼痛伴隨著不屈的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衫。盡管無數(shù)次的失敗如重錘般打擊著他,但卻絲毫未能動搖他那堅定不移的意志。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凌逸塵已然記不清自己究竟失敗了多少次。就在他疼痛得幾乎麻木之時,腦海中驟然傳出一道浩大蒼茫的聲音,宛如洪鐘大呂般響徹。
“不屈意志,方開神塔。破而后立,煉至尊血。天帝神訣,證道鴻蒙!”
這蒼茫浩大的聲音震得凌逸塵腦袋一陣發(fā)蒙,與此同時,一股強(qiáng)大無比的吸力如惡魔的巨手,撕扯著他的神魂。
凌逸塵只覺神魂一陣劇痛,旋即便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空間。
這空間廣袤無垠,浩瀚無邊!
在空間的中央,一座高聳入云的黑塔巍然矗立,塔身散發(fā)著蒼茫古老的氣息,仿佛沉淀著無盡的歲月光陰。
凌逸塵震驚無比地望著眼前這一幕,眼前的景象已然完全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范疇。
緊接著,凌逸塵腦海又是一陣劇痛,一股龐大無比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
混沌至尊塔!
混沌天帝訣!
……
一道道驚人的信息幾乎要將凌逸塵的腦海撐爆。
還沒等凌逸塵來得及消化這些震撼的信息,那尊高大巍峨的黑塔忽然“嗡”的一聲輕顫,塔身散發(fā)出無數(shù)道金光,如璀璨的流星般涌入凌逸塵的身體。
隨著這些金光的涌入,凌逸塵破碎的丹田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斷裂的經(jīng)脈也逐漸接續(xù)起來。
身體上的這一驚人變化,使得凌逸塵的神魂不由自主地退出了那方神秘空間。
一炷香的時間過后,凌逸塵破碎的丹田已然完全愈合,斷裂的經(jīng)脈也全部接續(xù)如初。
凌逸塵心中狂喜,激動得幾欲落淚。
失而復(fù)得,方知曾經(jīng)擁有之物的珍貴!
凌逸塵細(xì)細(xì)體察著自己的身體,重新愈合的丹田比往昔更加廣闊浩大,經(jīng)脈也堅韌了無數(shù)倍。
然而,這一切僅僅只是開始。
“混沌天帝訣,煉混沌至尊血脈!”
“混沌天帝訣,煉混沌至尊血脈!”
……
威嚴(yán)浩大的聲音再次在凌逸塵的腦海中如雷般炸響。
玄奧艱深的法訣如潮水般在凌逸塵的腦海中涌現(xiàn)。
混沌至尊血脈!
凌逸塵心中猛地一震。
至尊血脈!
這一概念已然完全超出了凌逸塵的認(rèn)知。
在他的認(rèn)知里,武者覺醒的血脈分為四大等級,即黃級、玄級、地級和天級,卻從未聽聞過所謂的至尊級血脈。
地級血脈已然極為稀少罕見,即便在整個蒼瀾王朝中,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至于天級血脈,整個蒼瀾王朝是否存在,都尚未可知。
至尊級血脈,這對凌逸塵而言,是一個從未聽聞過的陌生名詞。
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上古不朽血脈?
在古老的傳說中,相傳在天級血脈之上,還存在著一種無比逆天的上古血脈。此等血脈之強(qiáng)大,已然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極限。
凡是覺醒了這種等級血脈的武者,無一例外都成為了威震一方的絕世大能。
難道這混沌至尊血脈便是傳說中的上古不朽血脈?
凌逸塵強(qiáng)自平復(fù)心中的震驚,依照腦海中的法訣開始修煉起來。
雖說混沌天帝訣玄奧無比,但凌逸塵本就悟性極高,加之這些法訣是直接涌入他的腦海,這種傳承方式比起他慢慢閱讀功法典籍,自然要容易理解得多。
隨著心法的運轉(zhuǎn),凌逸塵感覺血脈深處,一種恐怖至極的力量正緩緩蘇醒。這股力量猶如一條蟄伏了無盡歲月的太古巨龍,一旦完全覺醒,必將擁有毀天滅地的磅礴偉力。
一個時辰過后,涌入凌逸塵體內(nèi)的金光漸漸斂去。他緩緩睜開眼睛,握了握拳,清晰地感受到血脈深處蟄伏著的那股恐怖力量,心中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便是至尊血脈的強(qiáng)大力量!
混沌天帝訣煉化吸收了那些涌入身體的金光,此刻他的修為也恢復(fù)到了煉體三重。
“砰!”
還沒等凌逸塵從這巨大變化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聲巨響便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思緒。
凌逸塵從沉思中驚醒,抬眼望向被踢碎的房門。
幾道身影趾高氣昂地從門外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來,為首之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凌逸塵,聽說你修煉走火入魔,變成了一個廢人,本少爺特意來瞧瞧你!”凌羽看著床上盤腿而坐的少年,居高臨下地說道,嘴角邊掛著濃濃的嘲諷之色。
凌逸塵目光微微一冷,對于這一幕,他早有預(yù)料。
三年前,父親離開家族,去尋覓凌逸塵從未謀面的母親。自那之后,大長老一脈便開始覬覦家主之位。
只是父親雖已離開家族,但他往昔所遺留的積威仍在,令大長老一脈不敢輕舉妄動。
加之自己這三年來,雖修為停滯不前,但家族中的年輕一輩,依舊鮮少有能與自己匹敵之人,在族中仍有不少長老支持自己。
如今自己修為被廢,大長老一脈必定會蠢蠢欲動。
在聽詩韻說蘇婉清將自己交給大長老,并告知大長老自己已成廢人之時,凌逸塵便已然料到了眼前這一幕。
“你既已淪為廢人,便不再是凌家少主,這府主宅邸,你已沒資格繼續(xù)居住。今日我來,就是要請你離開!”凌羽一邊冷笑嘲諷,心中一邊涌起說不出的得意與暢快,能夠狠狠羞辱一下這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少主,實在是太過痛快。
“滾!”
面對凌羽的羞辱,凌逸塵冷冷地從口中吐出一個字。
對于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凌逸塵不愿浪費絲毫唇舌。一個旁系中的旁系子弟,平日里根本上不了臺面。如今大長老那一脈都還未有所行動,這等跳梁小丑倒是先蹦跶了起來。
“你竟敢讓我滾!”
凌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這個廢物,居然還敢叫他滾。
“看來你還沒認(rèn)清現(xiàn)實,還以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凌家少主!今日本少爺就好好讓你這個廢物清醒清醒!”
凌羽惡狠狠地說道,說著,踏前一步,一拳朝著凌逸塵兇狠地轟去。
一個修為全無的廢物,還敢如此囂張,今日定要打得他跪地求饒,叫自己爺爺不可。
面對凌羽轟來的一拳,凌逸塵不閃不避,同樣揮拳迎了上去。
“轟!”
兩拳轟然相撞,氣浪翻涌。凌羽被一拳震得倒退數(shù)步。
凌羽心中大驚,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凌逸塵不是丹田破碎,修為盡失了嗎?現(xiàn)在這又是怎么回事?
跟隨凌羽一同前來的那幾人眼中也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心中頓時慌亂起來。
本來他們以為凌逸塵已然是廢人一個,才敢跟著凌羽前來,想著能借此立個功,提前在大長老一脈面前露個臉,說不定日后還能進(jìn)入嫡系。
但若凌逸塵修為未失,他們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凌逸塵若真的淪為廢人,自然沒多少人會在意。就算有些長老念及與凌逸塵往日的情分,想要責(zé)罰他們,但有大長老庇護(hù),想來那些長老也不會為了一個廢人太過為難他們。
但如今這般情況,已然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yù)料。
凌逸塵從容地從床上站起身來,飄然落地,一步向前,又是一拳轟了過去。
這一拳,凌逸塵沒有再留絲毫余力。對于欺上門來的羞辱,他可沒有那般大度到視而不見,他要讓這些人得到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xùn)。
凌羽一咬牙,盡管對眼前的變故有些措手不及,但感受到凌逸塵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不過是煉體三重的修為。雖然不至于淪為廢物,但修為大跌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自己乃是煉體四重的修為,又何懼之有?
凌羽膽氣頓時一壯,揮拳與凌逸塵再次硬碰在一起。
“砰!”
凌羽的身體如遭雷擊,被震得直直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墻壁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凌羽心中大駭,眼中滿是匪夷所思的神色,這真的還是煉體三重的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