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的風(fēng)沙卷著駝鈴聲,謝臨裹著狐裘,看著沈硯在羊皮地圖上圈出三個紅點。翰林院編修的指尖凍得通紅,卻仍執(zhí)著地標(biāo)注著魔教商隊的路線。
"沈大人這是要當(dāng)西域通?"謝臨將熱奶茶推過去,故意用冰手碰了碰他耳垂。
沈硯縮了縮脖子:"夜滄溟的商隊被扣在玉門關(guān),貨物里有謝伯父的日記殘頁。"
"所以沈大人打算?"
"劫獄。"沈硯突然掀開狐裘,露出內(nèi)襯的飛魚服,"借魏公公的東廠令牌一用。"
謝臨嗆得咳嗽:"沈大人莫不是想當(dāng)雙面間諜?"
子時三刻,玉門關(guān)地牢。沈硯捏著東廠腰牌,看著謝臨將迷藥吹進(jìn)獄卒的鼻孔。白衣公子的輕功驚起夜梟,卻在落地時踩碎了滿地骷髏頭。
"謝閣主就不能選個干凈點的地方?"沈硯抖著官服上的蛆蟲。
"噓——"謝臨突然捂住他嘴,指腹蹭過他唇角腐土。沈硯渾身僵硬,卻見月光下夜滄溟被鐵鏈鎖在刑架上,胸前的龍紋圖騰正在滲血。
"堂哥!"謝臨甩出漁網(wǎng)捆住獄卒,"沈大人帶了東廠的人......"
"謝九!"夜滄溟突然暴喝,"柳家的人在貨物里埋了火藥!"
話音未落,地牢突然震動。沈硯被謝臨撲倒在地,頭頂?shù)臋M梁轟然倒塌。塵埃落定后,他們發(fā)現(xiàn)夜滄溟不知何時掙脫了鎖鏈,正用九節(jié)鞭劈開暗門。
"跟我來!"魔教教主拽著沈硯的手,"謝伯父的日記在景陽宮密道!"
三人剛沖進(jìn)密道,便見柳家公子帶著錦衣衛(wèi)殺來。沈硯甩出折扇擋箭,卻見謝臨將夜滄溟的玉佩嵌入石壁,顯現(xiàn)出靖王的全息投影:"二十年了,終于等到你們。"
"父王!"沈硯驚呼。
全息投影突然轉(zhuǎn)向夜滄溟:"魔教的孩子,帶他們?nèi)ヒ娬嬲膬?
夜滄溟瞳孔驟縮,突然將沈硯推進(jìn)暗河。謝臨 reflex 地抓住他手腕,卻被水流沖散。沈硯在昏迷前,看見謝臨的白衣在血水中綻開,像極了景陽宮大火那晚的晚霞。
三日后,西域魔教總壇。沈硯在密室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夜滄溟的紅衣。外間傳來骰子碰撞聲,他披衣出去,看見謝臨正和夜滄溟賭錢。
"沈大人醒了?"夜滄溟笑得意味深長,"昨夜您抱著謝九喊'不要離開我',可把他嚇壞了。"
"夜滄溟!"謝臨將骰子砸在桌上,"去煎藥!"
沈硯耳尖發(fā)燙,突然想起昏迷前的畫面:"謝九,我可能......"
"知道。"謝臨截斷他的話,將溫好的藥推過去,"你是靖王之子。"
沈硯嗆得咳嗽:"你......"
"玉佩、胎記、還有你對'景陽宮'的反應(yīng),"謝臨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骰子,"我早該想到。"
突然,窗外射來一支弩箭。謝臨 reflex 地將沈硯撲倒在地,卻見箭矢釘在棋盤上,帶著張紙條:"冬至祭天,柳家弒君。"
"這是......"沈硯瞳孔微縮。
"魏忠賢的貓主子帶來的消息。"謝臨撕開紙條,露出里面的血字,"柳家要在祭天儀式上,用魔教的'血魂陣'咒殺皇上。"
沈硯突然抓住他手腕:"景陽宮密道的第三塊龍紋磚......"
"我知道。"謝臨反手扣住他脈門,"所以我們要在冬至前,找到靖王藏起來的......"
話音未落,密室突然震動。沈硯被謝臨壓在身下,頭頂?shù)臋M梁轟然倒塌。塵埃落定后,他們發(fā)現(xiàn)夜滄溟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手中拿著染血的密信。
"這是從沈大人貼身衣物里掉出來的。"他面無表情。
謝臨接過密信,看著上面的"靖王遺孤"四字,突然冷笑:"好個三皇子,竟然早就知道沈硯的身份。"
沈硯顫抖著展開信箋,里面是趙珩的筆跡:"景陽宮之變,我親眼看見柳家弒君。"
"你早就知道?"謝臨盯著他。
"不......"沈硯突然頭痛欲裂,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大火中的宮殿、抱著他的宦官、還有那個說要保護他的少年......
"是趙珩!"他驚呼,"二十年前,是他救了我!"
謝臨瞳孔驟縮。此時窗外傳來馬蹄聲,三皇子的儀仗停在魔教總壇外。趙珩身著玄色親王服,目光復(fù)雜地看著沈硯:"硯弟,該回宮了。"
沈硯望著他腰間的蒼龍玉佩,突然想起昏迷時的囈語。謝臨握緊拳頭,指尖的骰子被捏得粉碎——這局中局,終于要露出最后的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