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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腔被帶著陳年血腥氣的手帕填塞滿，被汗水浸濕的碎發(fā)貼在額頭和鬢角。許既禾的神情在認出來人的那一刻起，從錯愕，到迷茫、恍惚、頓悟，而現(xiàn)在只剩下了委屈和氣憤。

熙旺。

偏偏是在警察來的那一刻，偏偏新聞上提到永利出現(xiàn)盜賊的那天熙旺也在，偏偏昨夜小辛提到出國……就算是個傻子，這個時候也也要明白過來。

不是什么鄰里互助，也不是什么月老牽線。

可為什么偏偏是她 ？

許既禾被男人綁在椅子上。他的動作一點也不粗魯，甚至可以說是很輕，是許既禾稍稍用力就能掙脫開的力度。

可她沒有試圖掙扎。她只瞪著熙旺，瞪到眼淚快要掉下來。

在熙旺正對著她拉緊腰腹上的麻繩時，許既禾嗚咽著踹上了他的大腿。

沒有半分腿軟，熙旺也不躲，只悶哼了一聲，隨即抓住她的腳踝。

又細又嫩，他控制著力道，生怕下手重一點就給掰折了。

“先不鬧。”熙旺伸手拽下許既禾嘴里的手帕，“別亂動，我給你處理一下。”

先前在診所里的混亂中許既禾的小腿磕上衣架，被下方安裝滾輪的金屬邊緣劃了一條血痕，此時血順著小腿流到腳踝，被熙旺抓住時糊開鮮紅一片。

許既禾看著熙旺打開醫(yī)藥箱取出碘伏和棉簽，恍惚間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熙旺的那個下午。這張臉適合一見鐘情，所以她被同樣的另一張臉蠱惑，然后有了孽緣開端一般的那次飯局。

眼淚一滴一滴，止不住地往下掉，像童年時期回到家看見桌上擺著自己期許已久的禮物，結果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說，這不是你的。

“乖，不哭了?！?/p>

熙旺嘆了口氣，想給她擦眼淚卻發(fā)現(xiàn)手邊沒有干凈的手帕或抽紙，于是只能湊近了，用手背貼住她的臉頰，帶走一小片濕潤。

許既禾想躲，卻又好留戀臉上片刻的溫度。她覺得自己生病了，不然怎么從熙旺的眼神里看出了為難和心疼。

“你還說你那天沒有跟爸爸和弟弟們吵架?！痹S既禾故作輕松地笑了一下。

“真的沒吵架?！钡谴蚣芰恕?/p>

“熙旺?！痹S既禾叫他的名字，兩人對上視線，她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睛紅了，“你……”

趁對方低下頭前許既禾迅速伸手捧住他的臉，有些粗糲的胡茬劃過掌心，又痛又癢。

熙旺擦拭傷口的手一頓，隨后想掙脫，卻發(fā)現(xiàn)對方捧得更緊。

“你告訴我，一切都不是你的意愿，對嗎？你也是被逼的，是不是？”

許既禾看見他的手抖得厲害。

“那現(xiàn)在停手，把東西還回去，一切就還跟以前一樣，好不好？”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也在抖，喉嚨發(fā)澀。

熙旺只是搖搖頭，說：“停不了?！?/p>

“為什么？”她終于沒忍住哭出聲，繼而上氣不接下氣。

而熙旺將紗布在她的小腿那里打了個結，然后蹲著挪動步伐，靠近她，伸手將她摟在懷里。

“對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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