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外穿越
我蜷在辦公椅上,指尖摩挲著《亞瑟王傳奇》皮革封面上的凹紋——那是傳說中石中劍的輪廓。電腦右下角的時間跳至23:47,玻璃幕墻外的城市霓虹正化作流動的光河,而書中“卡姆蘭之戰(zhàn)”的段落卻在視網(wǎng)膜上灼出焦痕,仿佛能看見劍刃劈開濃霧的冷光。
“啪嗒”
咖啡杯底與木質(zhì)桌面相撞的輕響里,我驚醒于書頁間滲出的霉味。不知何時,臺燈暖光扭曲成漩渦狀,羊皮紙上的古英語字母如蛇般游動,我的右手正穿透紙頁,觸碰到潮濕的泥土——那是中世紀戰(zhàn)場特有的腥甜氣息。
轟——
地面的震顫從腳底竄入脊椎,我踉蹌著撞進布滿青苔的石墻。腐草與鐵銹混合的氣息劈面而來,抬眼便是狂奔的人群:婦女緊攥著十字架項鏈,懷中嬰兒的啼哭被濃煙撕成碎片;老漢揮舞著農(nóng)具,缺齒的口中噴出白霧:“撒克遜人!快躲進地窖!”
街角轉(zhuǎn)出的隊伍如移動的鐵墻,粗陋的皮甲下露出曬黑的臂膀,戰(zhàn)斧刃口的血珠墜在石板上,洇出暗紅的花。我后背緊貼石墻,指甲摳進掌心的刺痛突然讓神經(jīng)清醒——那些在古籍里沉睡的戰(zhàn)爭場景,此刻正以血肉橫飛的姿態(tài)在眼前上演。
“蹲下!”
沙啞的呼喊出自本能。我拽住跌撞的少女,將她推進巷口堆滿麥秸的推車。當?shù)谝粋€撒克遜人舉著圓盾沖來時,我踢翻燃燒的燭臺,火星濺上他粗糙的護腕,騰起的濃煙里,我抄起半截斷劍抵住他咽喉:“告訴我,你們的首領(lǐng)是誰?”
“魔鬼!你是魔鬼!”他瞳孔劇縮,盯著我胸前若隱若現(xiàn)的藍色胎記,突然轉(zhuǎn)身逃竄。我這才發(fā)現(xiàn),掌心不知何時亮起幽光,在暮色中劃出詭異的符文。
少女從推車下探出顫抖的臉:“你究竟是誰?”
我低頭看著染血的斷劍,劍身上映出自己陌生的表情——那是從未在現(xiàn)代職場中見過的狠戾。遠處傳來馬蹄聲,我扯下襯衫下擺纏住傷口:“記住,不管誰問起,就說我是領(lǐng)主派來的斥候?!?/p>
“可你連鎧甲都沒有……”
“鎧甲?”我踢開腳邊的陶罐,碎片劃過月光的軌跡里,想起大學選修課上的防御工事圖,“看好了,真正的戰(zhàn)士不需要鎧甲——只需要腦子?!?/p>
第二章:初見領(lǐng)主與亞瑟王
篝火在埃德蒙領(lǐng)主的大廳里噼啪作響,火光照得石墻上的鹿頭標本眼珠發(fā)亮。我盯著自己裹著亞麻繃帶的手,血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開,如同中世紀手稿上的墨跡。
“所以,你從一千年后穿越而來,就為了幫我們打退撒克遜人?”領(lǐng)主用匕首戳著烤鹿肉,油脂滴進火盆的聲響里,他突然抬頭,鷹隼般的眼神掃過我破爛的T恤,“那你該知道,亞瑟王的結(jié)局如何?”
喉間的麥酒突然變得酸澀。我想起古籍里用花體字書寫的“阿瓦隆”,想起那個被迷霧籠罩的結(jié)局,卻聽見自己說:“比起結(jié)局,我更想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兵力可用?”
前往卡梅洛特的路上,我的坐騎總在不安地刨蹄。當城堡尖頂刺破云層時,它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劃出銀弧——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某種跨越千年的共鳴,像游子終于聞到故鄉(xiāng)的炊煙。
“穩(wěn)住?!卑5旅蛇f來韁繩,他的羊皮手套擦過我手背,“第一次見到卡梅洛特的人,心臟都會漏跳三拍?!?/p>
我按住狂跳的胸口,望著城墻垛口間飄揚的紅龍旗幟,那抹紅色逐漸與記憶中的消防栓、交通燈重疊,卻又在拂面的冷風中碎成齏粉。
踏入城堡庭院的瞬間,金屬碰撞聲如暴雨傾盆。騎士們正在訓練場上揮劍,鎖子甲縫隙間露出的肌肉線條,與健身房里的健身者別無二致,卻多了份隨時赴死的決然。侍從捧著盾牌匆匆而過,皮革與劍油的氣味里,我聽見有人低聲議論:“看,那就是用農(nóng)具打退撒克遜人的異鄉(xiāng)人?!?/p>
“吳永越?”
清亮的女聲如冰川融水,我轉(zhuǎn)身時撞進一雙冰藍色的眼睛。亞瑟王身著鎖子甲,披風下的護腕刻著凱爾特龍紋,她指尖按在誓約勝利之劍的劍柄上,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那是長期握劍留下的習慣。
“陛下?!蔽覇蜗ス虻?,膝蓋壓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聽見現(xiàn)代皮鞋與中世紀地面碰撞的輕響,“我來自另一個時代,正如您所見?!?/p>
她伸手示意我起身,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的舊傷,那道疤痕蜿蜒至肘彎,像極了我母親縫補圍裙時的針腳?!鞍5旅烧f你用木桶和火把布置陷阱,”她嘴角揚起淡笑,冰藍色的眼睛里跳動著我熟悉的光——那是項目會上聽見絕妙方案時的神采,“能畫給我看嗎?”
侍從送來羊皮紙時,我摸到了腰間的戰(zhàn)術(shù)筆——那是唯一沒在穿越中消失的現(xiàn)代物品。筆尖劃過羊皮紙的沙沙聲里,我聽見自己用講解PPT的語調(diào)說:“首先,我們需要標出撒克遜人的進攻路線……”
亞瑟王忽然按住我的手,她的掌心有薄繭,溫度透過戰(zhàn)術(shù)筆傳來:“這個‘拋物線’理論,你說是來自‘未來的戰(zhàn)爭智慧’?”
“是的,陛下。就像這樣——”我下意識握住她的手腕,在羊皮紙上劃出彈道軌跡,卻在接觸的瞬間觸電般縮回手。她耳尖微紅,迅速低頭看向圖紙,指尖卻在“陷阱區(qū)”三字上停留片刻。
庭院深處,傳來正午的鐘聲。亞瑟王起身時,披風掃過我的膝蓋:“下午隨我去訓練場?!彼D了頓,聲音輕得像風,“我想看看,未來的戰(zhàn)術(shù)如何與劍刃結(jié)合?!?/p>
第三章:結(jié)識圓桌騎士
訓練場的沙地被陽光烤得發(fā)燙,蘭斯洛特的劍尖離我咽喉只有三寸,銀灰色的睫毛在陽光下投下扇形陰影?!笆滞笤偬Ц邇纱??!彼蔫F手套扣住我的手,將長劍壓成優(yōu)雅的弧度,“劍是手臂的延伸,不是農(nóng)具?!?/p>
我盯著他鎧甲上的薔薇紋章,聞著鐵銹與熏衣草混合的氣息——那是他鎧甲保養(yǎng)油的味道。“在我的世界,我們用鍵盤和鼠標戰(zhàn)斗?!蔽液韲蛋l(fā)緊,汗水順著脊骨滑進甲縫,“從沒握過真正的劍?!?/p>
“鍵盤?”高文的笑聲震得椽子上的麻雀驚飛,他單手掄起戰(zhàn)斧,在沙地上劈出半人深的溝壑,“那玩意兒能劈開巨人的頭骨嗎?看好了,小子!”
夕陽將訓練場染成琥珀色時,我的劍終于能劃出流暢的弧光。高文遞來水袋,羊皮袋口沾著他的齒?。骸安诲e啊,新來的!明天帶你去偷管家的蜂蜜酒!”
我擦著汗笑,余光瞥見露臺上的亞瑟王。她正倚著石柱翻看羊皮卷,風掀起她的披風,露出鎖子甲下的亞麻襯衣——右肩處有塊暗紅色污漬,那是今早處理傷口時的藥汁。
“她每天都會觀察新騎士的訓練。”蘭斯洛特不知何時卸了頭盔,金發(fā)被汗水黏成綹,他用劍尖挑起我掉落的護腕,“但從沒見過她為誰調(diào)整過戰(zhàn)術(shù)筆記?!?/p>
“戰(zhàn)術(shù)筆記?”
他指了指露臺上的石桌,我這才發(fā)現(xiàn),那里擺著攤開的羊皮紙,紙上是我今早畫的防御工事圖,旁邊用炭筆寫著密密麻麻的批注——字體娟秀,卻力透紙背。
深夜的篝火旁,高文已經(jīng)鼾聲如雷。蘭斯洛特往火里添了根松枝,火星濺上他鎧甲上的凹痕,像極了卡姆蘭之戰(zhàn)的彈孔。“知道她為什么總在清晨揮劍嗎?”他忽然開口,“因為預言說,持杯者會在劍影中現(xiàn)身?!?/p>
我攥緊了腰間的匕首,掌心的疤痕與胎記同時發(fā)燙。遠處傳來城堡的鐘聲,十二聲轟鳴里,我聽見現(xiàn)代城市的地鐵報站聲與中世紀的號角聲重疊。
“你真的來自未來?”蘭斯洛特轉(zhuǎn)頭看我,眼中映著跳動的火光,“那你見過……她的結(jié)局嗎?”
我想起古籍里的插畫,想起亞瑟王躺在阿瓦隆湖水中的畫面,卻搖頭:“我只知道,此刻她需要我們?!?/p>
他突然笑了,笑容如破曉的陽光:“那便足夠。未來什么的,等喝完這杯蜂蜜酒再操心吧?!?/p>
第四章:宮廷暗流
摩根勒菲的詛咒降臨在春分日的黎明。我捧著新抄的戰(zhàn)術(shù)卷軸,剛轉(zhuǎn)過走廊拐角,就聽見議事廳傳來水晶破碎的聲響。黑色煙霧中,亞瑟王的身影搖搖欲墜,她的鎧甲正滲出幽藍光芒,指尖的光點如即將熄滅的螢火蟲。
“抓住那個叛徒!”梅林的水晶球在走廊盡頭炸裂,黑霧中浮現(xiàn)摩根勒菲陰冷的笑臉,“是沉睡咒!必須在日落前找到她的魔法陣核心!”
我扔下卷軸沖向亞瑟王,扶住她的瞬間,觸到了她鎧甲下滾燙的皮膚。她咬著下唇,冷汗順著下頜滴在我手背上:“去……塔樓……”
“高文!帶十名騎士封鎖東翼!蘭斯洛特,保護梅林破解鏡像咒!”我扯開領(lǐng)口,露出藍色胎記——它正在發(fā)光,像極了現(xiàn)代醫(yī)院的急救燈,“我去頂樓!”
暴雨抽打著塔樓石階,每一步都濺起泥漿。摩根勒菲的笑聲從塔頂傳來:“你以為能阻止命運嗎?持杯者?”黑色觸手突然從地面竄出,我險險躲過纏繞脖頸的藤蔓,戰(zhàn)術(shù)筆從口袋滑落,筆尖在石墻上劃出熒光軌跡——那是我昨夜標注的反咒陣位置。
“原來你在這兒!”高文的戰(zhàn)斧劈開雨幕,紅發(fā)被雨水澆成絳紫色,“梅林說,需要你的胎記啟動陣法!”
我摸向胸前的藍光,想起薇薇安的警告:*“當胎記與魔法共鳴時,你將成為活的鑰匙?!?深吸一口氣,我將掌心按在石墻上的符文中央,聽見自己的聲音混著雷聲轟鳴:“蘭斯洛特!用劍刃反射月光!高文,逆時針旋轉(zhuǎn)石柱!”
當?shù)谝豢|陽光穿透雨幕時,我跪在五芒星陣中央,胎記與圣杯紋章重合的剎那,摩根勒菲的尖叫化作黑煙消散。亞瑟王的虛影在梅林的水晶球中重新凝聚,她睜開眼時,冰藍色的瞳孔里映著我的倒影。
“你受傷了?!彼讣夥鬟^我手臂的擦傷,語氣里帶著我熟悉的上司式關(guān)切,“為什么不先保護自己?”
我看著她逐漸恢復血色的臉龐,想起現(xiàn)代職場中替同事?lián)跸滤﹀仌r的心情,忽然笑了:“因為有些責任,比傷口更重要?!?/p>
蘭斯洛特在旁咳嗽一聲,高文則吹了聲口哨:“瞧瞧,這就是未來人的情話?”
亞瑟王耳尖泛紅,轉(zhuǎn)身時披風掃過我膝蓋:“明天一早,來我的書房?!彼D了頓,聲音輕得像羽毛,“我想……聽你講講未來的責任。”
第五章:圣杯的召喚
出發(fā)那日,我在馬鞍上系了條黑色領(lǐng)帶——那是去年述職時系的,如今卻沾滿劍油。高文騎著馬湊近,鼻尖幾乎碰到我的臉:“這玩意兒真能帶來勇氣?看起來像絞刑架上的繩子?!?/p>
“相信我,在我的世界,它比絞刑架更可怕?!蔽页读顺额I(lǐng)帶,觸感卻像極了亞瑟王送的劍穗。遠處,她身著便裝騎在馬上,披風下露出的鎖子甲肩帶,與我西裝的肩線奇妙地重合。
幽影森林的霧氣里,總浮現(xiàn)現(xiàn)代記憶的碎片:自動販賣機的冷光、母親煮面時的蒸汽、還有亞瑟王在訓練場調(diào)整我握劍姿勢的溫度。蘭斯洛特突然拔劍,寒光劈開濃霧,露出三頭蛇怪猙獰的頭顱——中間的瞳孔是豎瞳,像極了我家貓主子發(fā)怒的模樣。
“火頭每次噴射后會甩頭!”我拽住受驚的馬韁,聲音蓋過蛇怪的嘶吼,“高文!等它甩頭時砍斷左側(cè)毒腺!蘭斯洛特,注意冰頭的冰棱軌跡!”
蛇怪龐大的身軀倒下時,濺起的血雨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高文抹了把臉,胡子上掛著綠色黏液:“你怎么知道這些弱點?難道未來有會噴火的貓?”
我看著染血的領(lǐng)帶,想起《動物世界》里的巨蟒解剖片段,卻只是笑:“比貓可怕多了。”
迷幻沙海中,高文的嘴唇裂開血口,卻仍把最后一口水遞給我:“喝吧,未來人。你比我更需要腦子?!蔽覔u頭,舌尖抵著融化的薄荷糖——那是母親塞在我口袋里的,甜味混著血腥味,竟成了最清醒的錨點。
“看那兒!”蘭斯洛特突然指向沙丘間的凹陷,“是古代商隊的車轍印!”
我舉起戰(zhàn)術(shù)筆,筆尖在沙地上劃出卡梅洛特的雄鹿紋章:“跟著車轍走,每隔二十步插一根麥穗——這是現(xiàn)代迷路時的標記法。”
“現(xiàn)代?”高文挑眉,“聽起來像個沒有龍的 boring 世界?!?/p>
“龍?”我想起現(xiàn)代都市的摩天大樓,忽然笑了,“我們有比龍更可怕的東西——堵車和KPI?!?/p>
第六章:秘密浮現(xiàn)
古老神廟的穹頂下,壁畫上的持杯者穿著連帽衛(wèi)衣,左手握著我的戰(zhàn)術(shù)筆,右手托著的圣杯正在發(fā)光。亞瑟王站在他身側(cè),誓約勝利之劍刺穿的不是巨龍,而是現(xiàn)代城市的機械怪獸,背景里的摩天大樓正在崩塌,裂縫中長出中世紀的藤蔓。
“這是……末日預言?”高文的聲音在空曠的神廟里回蕩,驚飛了梁上的蝙蝠。我伸手觸碰壁畫,指尖掠過持杯者的臉,觸感竟像撫摸自己的倒影——連左眼角的痣都分毫不差。
蘭斯洛特突然指著壁畫角落:“看,摩根勒菲的詛咒觸手纏繞著圣杯,而持杯者的胎記……”
“和我的一模一樣。”我接過他的話,掌心的藍光與壁畫共鳴,照亮了持杯者胸前的二維碼——那是我在現(xiàn)代公司的工牌編號。
“容器的意思是,”梅林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他拄著拐杖走近,水晶球里映著旋轉(zhuǎn)的星圖,“你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鑰匙,而圣杯是鎖孔?!?/p>
我想起穿越時穿透古籍的手,想起每次使用魔法時胎記的灼燒感,忽然明白為何古籍總在深夜吸引我——那是命運的引力。
深夜,我坐在神廟臺階上,月光給壁畫鍍上銀邊。亞瑟王的披風在身后揚起,她遞來一袋葡萄,指尖擦過我掌心的疤痕:“梅林說,你可能再也回不去了?!?/p>
葡萄在口中爆漿的酸甜里,我看著她鎖骨上的淺褐色痣,那是我在現(xiàn)代從未注意到的細節(jié)?!捌鋵嵨摇?/p>
“我知道。”她忽然握住我的手,鎧甲的涼意與掌心的溫暖交織,“從你畫出拋物線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屬于這里。”
遠處傳來狼嚎,卻蓋不住彼此的心跳聲。她抬頭看我,冰藍色的眼睛里映著銀河:“但在你屬于這里的每一天,我都會把你當作最重要的同伴。”
我想起現(xiàn)代職場的孤軍奮戰(zhàn),想起此刻掌心的溫度,喉嚨發(fā)緊:“對我來說,這里早已是重要的地方。”
她笑了,笑容如春日融雪,手指輕輕勾住我的小拇指:“那就足夠了。至少現(xiàn)在,我們在一起?!?/p>
第七章:卡姆蘭之戰(zhàn)
卡姆蘭的戰(zhàn)場像被劈開的地獄,莫德雷德的叛軍舉著燃燒的火炬,將夜色染成鐵銹色。我摸著胸前的圣杯印記,它正發(fā)燙,與遠處亞瑟王的劍產(chǎn)生頻率相同的震顫——那是啟動圣杯的共鳴。
“怕嗎?”高文將戰(zhàn)斧在盾牌上敲出火星,他特意在斧刃刻了我的胎記圖案,“等會兒跟著我,我?guī)憧吵鲆粭l血路!”
“怕?!蔽椅站o了劍柄,現(xiàn)代皮鞋早已換成戰(zhàn)靴,卻仍能感受到鞋底的防滑紋路——那是母親堅持要我買的款式,“但更怕來不及說再見?!?/p>
號角聲撕裂天空的剎那,亞瑟王的怒吼如雷霆:“為了卡梅洛特!”
“為了卡梅洛特!”
方陣切入敵群的瞬間,我聽見自己用中文喊出的“沖啊”,與周圍的古英語吶喊混在一起,竟毫無違和。劍刃劈開第一個敵人的皮甲時,我聞到了他頸間的大蒜味——那是中世紀平民的日常氣息,與現(xiàn)代早高峰地鐵里的韭菜味并無不同。
“右翼包抄!”我揮劍砍斷敵方旗幟,戰(zhàn)術(shù)筆在盾牌背面劃出撤退路線,“蘭斯洛特!用煙霧彈拖延時間!”
硫磺味在舌尖炸開,濃煙中傳來高文的怒吼:“雜種們!嘗嘗爺爺?shù)母^!”他的戰(zhàn)斧掄圓了砸進巨人族的胸膛,濺起的血雨澆滅了我左袖的火焰。我低頭看表——現(xiàn)代腕表的熒光指針跳動著,顯示凌晨兩點十七分,與中世紀的日晷刻度奇妙重疊。
莫德雷德的匕首刺向亞瑟王后背時,時間突然變慢。我看見她鎖子甲縫隙間露出的亞麻襯衣,看見匕首尖映出她瞳孔里的倒影,看見自己的劍尖如何精準刺穿刺客咽喉——那軌跡與我在現(xiàn)代玩VR擊劍時的perfect hit如出一轍。
“你總是這樣不要命?”亞瑟王按住我滲血的側(cè)腰,她的披風早已 torn 成布條,卻仍用染血的指尖替我包扎,“在未來,你也是這么保護別人的嗎?”
我想起替實習生承擔失誤時被上司痛罵的夜晚,想起此刻她顫抖的睫毛,忽然笑了:“對啊,不過那時用的是報表和道歉信,不像現(xiàn)在用劍。”
她愣了愣,突然笑出聲,笑聲混著戰(zhàn)場上的喊殺,竟比蜂蜜酒更讓人安心。遠處傳來梅林的呼喊:“圣杯共鳴達到峰值!吳永越,帶亞瑟王去祭壇!”
圣杯在祭壇中央緩緩升起,光芒照亮亞瑟王染血的臉龐。她將誓約勝利之劍插入石縫,劍刃與我的戰(zhàn)術(shù)筆同時發(fā)光,在地面投射出時空交錯的星圖?!霸瓉砣绱恕彼p聲說,“你是鑰匙,而我是鎖?!?/p>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圣杯光芒滲入皮膚的溫熱:“還記得我教你的拋物線嗎?現(xiàn)在,我們要畫一道跨越千年的弧線?!?/p>
第八章:終章與告別
阿瓦隆的湖水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泛起磷光,如同撒了滿湖的碎鉆。蘭斯洛特替我整理披風,將一枚刻著“Lancelot”的袖扣別在我西裝袖口:“在未來,這就是我們的信物?!?/p>
高文突然從背后抱住我,差點壓斷我的肋骨:“別忘了給我寄會爆炸的糖果!還有能飛的鐵鳥!”他往我口袋里塞了塊蜂蜜蛋糕,蛋糕上還插著他的斷齒——那是上次戰(zhàn)斗中留下的紀念。
亞瑟王站在湖中央的石臺上,圣杯懸浮在她掌心,如水母般散發(fā)柔光。她身著現(xiàn)代白襯衫,領(lǐng)口別著我的領(lǐng)帶夾,卻仍在腰間系著誓約勝利之劍的劍穗:“準備好了嗎?”
我點頭,看著腕表與圣杯光芒同步閃爍。薇薇安的咒語從四面八方涌來,湖底升起的氣泡里,我看見現(xiàn)代的自己正在辦公桌前打盹,古籍攤開在胸口,書頁上的文字正逐漸消失。
“卡美洛永存?!眮喩踺p聲說,同時按下了圣杯與腕表的按鈕。
光芒吞沒一切的瞬間,我聽見兩種時空的心跳重合。再次睜眼時,我躺在辦公室的地板上,手機鬧鐘顯示7:03,屏幕上有條未讀消息:“吳永越,項目策劃案 deadline 提前到今早十點?!?/p>
辦公桌上,《亞瑟王傳奇》敞開著,書頁間夾著片枯黃的麥穗——那是迷幻沙海中的標記物。我摸向口袋,蜂蜜蛋糕的碎屑混著阿瓦隆的湖水,在晨光中閃著微光,而西裝袖口的袖扣上,隱約刻著中世紀的戰(zhàn)損痕跡。
電腦突然彈出新聞推送:“考古發(fā)現(xiàn)中世紀圓桌騎士紋章,與現(xiàn)代某公司工牌編號高度相似”。我盯著屏幕上的紋章圖案,正是我掌心胎記的形狀。指尖觸碰鍵盤,文檔里自動生成一行字:
“致穿越時空的騎士——
當你讀到這行字時,
我正在阿瓦隆的湖畔,
用你教的拋物線理論訓練新兵。
劍已磨利,杯已洗凈,
隨時等待你的歸期。
——A”
窗外,早高峰的車流如鋼鐵巨龍般蠕動,我摸向領(lǐng)口,仿佛還能感受到亞瑟王替我系領(lǐng)帶時的溫度。辦公椅上,搭著件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鎖子甲肩甲,與我的西裝外套并肩而立,在朝陽中織出跨越千年的經(jīng)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