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卷著碎雪砸在教室玻璃上，發(fā)出 “簌簌” 的悶響，南農撐著下巴第 N 次嘆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的護魂鐲 —— 冰涼的銀紋下，總像殘留著一道溫暖的掌心溫度。上個月在廢棄教學樓，有個人把他往身后藏，后頸的 Ω 紋爆著黑光擋幻虛，還笑著說 “有我在，別慌”，可那身影太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是誰。

“又發(fā)呆？楚律師剛才來問你，說奶奶留下的東西有新線索了?！?后桌的同學碰了碰他的胳膊，聲音拉回南農的神。

南農猛地回頭，護魂鐲瞬間燙了幾分 —— 奶奶的線索！他攥著筆的手緊了緊，剛要起身去找楚衍，卻又頓住。上次楚衍說 “時機沒到”，不肯多提奶奶的事，連那個護著他的人影，楚衍也只含糊說 “是幫過我們的人”，那種被瞞著的感覺，像根細刺扎在心里。

“這破規(guī)則，真夠荒唐?！?南農低聲罵了句，將臉埋進臂彎。與其對著模糊的記憶發(fā)呆，不如睡一會兒 —— 至少夢里，或許能看清那個護著他的人影。

與此同時，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里，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留一盞臺燈映著楚衍冷硬的側臉。他捏著手機貼在耳邊，語氣里藏著焦慮：“陳炳林那邊還沒消息？他去查克蘭特的老巢都三天了，連個定位都沒回！”

電話那頭傳來模糊的回應，楚衍眉頭擰得更緊，指尖在奶奶留下的舊文件上劃過：“跟他說，找不到克蘭特就先回來！龔紅羽都活了，那瘋子肯定會再找南農，南農身邊不能沒人盯著 —— 他忘了當初答應老太太什么了？”

掛了電話，楚衍拿起桌上的銀色預警器，指尖摩挲著冰涼的外殼 —— 這是奶奶生前和他一起做的，能感應幻虛氣息。他盯著預警器上微弱的紅光，眼底沉下來：“老太太，您放心，就算陳炳林沒回來，我也絕不會讓南農出事?！?/p>

南農是被刺骨的寒意凍醒的。

他撐著地面坐起，才發(fā)現自己躺在陌生的書房里，腳下滿是鋒利的玻璃碎片，只有他躺過的那片區(qū)域干干凈凈。“不是在教室睡覺嗎？” 頭陣陣發(fā)痛，赤腳踩向碎片時，尖銳的痛感刺上來，他忽然想起那個模糊人影說的 “遇危險別慌，先找破綻”，于是咬著牙站直，鮮血順著腳踝往下滴，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門扉上。

可沒等邁步，周圍的景象突然扭曲 —— 書架化成虛影，地板變成冰冷的石磚，頭頂的吊燈驟然亮起，晃得人眼暈。下一秒，南農竟置身于圓形斗獸場中央，四周看臺上坐滿戴假面的人，華貴衣料下傳來的呼吸聲，裹著嗜血的興奮。

“那人類男孩看著真嫩！”

“女王今天有口福了，他的血肯定甜！”

“巨人會不會先把他拆成塊？”

細碎的議論聲像毒針，扎進南農耳朵里。他攥緊拳頭，護魂鐲的溫度越來越高，符文在暗處泛著紅光 —— 這是奶奶的護身符，上次幫他擋過腐尸，這次一定也能撐下去。

“咚 ——”

全場突然安靜。燈光聚焦處，一名身著暗紅長裙的女子緩緩起身，裙擺拖在地上像淌著的血，她戴著金色假面，只露著殷紅的唇，身后跟著兩名穿黑禮服的男子，假面是烏鴉與狐貍的模樣，眼神冷得像冰。

“女王！女王！” 看臺上的歡呼震得石磚發(fā)顫，南農瞇起眼，剛要分辨局勢，身旁傳來輕笑聲 —— 戴小丑假面的男人半邊臉藏在陰影里，語氣曖昧：“這是我為女王準備的‘甜點’，你們別搶。”

“咔嚓 ——”

身后的鐵門緩緩開啟，沉重的腳步聲從黑暗中滾來，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南農猛地回頭，瞳孔驟縮 —— 一道比鐵門還高的人影走出來，渾身裹著黑色麻布，臉上蒙著染血的面罩，只露著一雙空洞的眼，手里染血的鋸子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看臺上的歡呼再次炸響，南農卻站在原地沒動。他摸了摸腕間的護魂鐲，符文的紅光映在眼底，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碎片般的記憶：那人后頸有淡淡的 Ω 紋，笑起來會揉他的頭發(fā)，說 “等我回來！”

是誰？好像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