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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榕是被痛醒的。
她心臟劇烈得抽痛,虔榕無奈蜷起身體,雙手緊緊捂著心臟,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濡濕額前碎發(fā),她像只無助的受傷的小鹿。
等疼痛緩些,虔榕才慢慢舒展身體,輕輕睜開眼睛。
燈光刺得她眼睛痛,虔榕瞇著眼睛 好一會才適應(yīng),她小心翼翼的靠在床頭,沒瞧見陳浚銘,她左右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他正飄在窗前探頭往外面看。
虔榕想開口叫他,可嗓子痛得厲害,無奈拿起昨天晚上剩下的半杯水小口抿著。
好受一些后,虔榕發(fā)現(xiàn)陳浚銘從左邊飄到了右邊,不變的是他一直在望著窗外的世界。
他是鬼的話,為什么不怕白天呢?
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之前看過得恐怖片里鬼都是在晚上才出現(xiàn),虔榕看著他,冒出這么個問題。
總歸自己遇到的奇怪事也不少,虔榕也沒多在意。
虔榕.“陳浚銘。”
陳浚銘.“你醒了啊虔榕!”
陳浚銘.“外面好漂亮,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陳浚銘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飄過來,笑瞇瞇的盯著虔榕,那眼神里說不出來的期待。
虔榕扯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
M國四季如春,風(fēng)景如畫,虔榕十五歲就來到這里治療,想家的時候經(jīng)常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后來病情惡化,她也沒再出過醫(yī)院。
她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她出去。
可看著他期待的眼神,虔榕有些心軟。
虔榕.“你很想出去看看嗎?”
陳浚銘.“想!”
虔榕.“那我們就出去看看吧?!?/p>
看著他激動得飄來飄出,虔榕被他,一個虛無的人感染,露出兩年來第一個發(fā)自真心的笑容。
盡管初春算不得冷,可虔榕還是穿得很厚,將下巴縮在白色圍巾里,陪著陳浚銘在就近的公園里散步。
一人一鬼走得很慢。
沒走多久,虔榕就有些喘不過氣,幾聲咳嗽從喉間溢出,她有些邁不開腿,索性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
虔榕.“陳浚銘,我休息一下?!?/p>
她有聲無氣的,陳浚銘瞧著她白得跟紙一樣的臉色,有些擔(dān)心又有些懊惱自己為什么要出來。
虔榕.“不用擔(dān)心我。”
陳浚銘.“你歇一會我們就回去吧?!?/p>
一人一鬼同時開口,虔榕想說不用,可瞧見陳浚銘滿臉的懊惱自責(zé),她還是點頭。
虔榕.“那明天我們再出來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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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的主治醫(yī)生責(zé)怪一番,又做了例行檢查,已經(jīng)中午了。
陳浚銘.“這…這能好吃嗎?”
陳浚銘看看盤子里綠油油的蔬菜,看看碗里清淡的米粥,他撇撇嘴,看著虔榕,似乎有些同情。
他有些慶幸自己已經(jīng)是鬼了,要是還有肉體的話,豈不是要跟著她一起吃這種清湯寡水了。
光是這樣想想,他都想哭。
虔榕看著他皺巴的臉,覺得有些好笑。
虔榕.“其實沒那么難吃?!?/p>
虔榕.“要不要我燒些給你嘗嘗?”
陳浚銘.“不要!”
虔榕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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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她已經(jīng)跟陳浚銘相處一周了,這天天氣很好,她照例和陳浚銘一起出去散步。
耳邊傳來轟鳴聲,虔榕聽到一聲槍響,那種熟悉的,溺水的窒息感再次將她整個人包圍,她聽見周圍有滋滋的電流聲。
她想開口叫陳浚銘。
可整個人,陷入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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