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梅四送回家之后,梅逐雨轉(zhuǎn)身去了案牘庫。
一個人,一盞油燈。
案牘庫內(nèi),陰冷的氣息幕籠罩四周,黑暗吞噬了每一絲光亮,隱約能聽見細(xì)微的窸窣聲。
梅逐雨循聲望去,歪了歪頭,眉眼間隱約浮上了一點(diǎn)若有所思。
那是無數(shù)不知名的小蟲在陰影中悄然爬行,穿梭于朽敗的卷宗與陳舊的木架之間。
尋至一處,他正要伸手去拿案牘,卻被那些丑不拉幾又惡心人的蠹蟲勸退。
嘖。
真臟。
梅逐雨淡漠的掃視著周遭——幾乎每一處放置著案牘的地方都被那些蠹蟲所霸占,甚至……
連地上滿滿的也都是。
梅逐雨(怪不得都說案牘庫陰森,原來是招了霉蠹。)
梅逐雨垂眸看著那些惡心的蠹蟲,心中如是想著。
梅逐雨(這長安城里魑魅魍魎,還真熱鬧。)
他抬起一只手聚集靈力,另一只手寫符畫陣,下一秒,無數(shù)符咒如箭雨般射向那些蠹蟲。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貼上了符咒的蠹蟲便全部灰飛煙滅了。
然而身后,卻已然又從什么辦法聚集了更多的,漸漸形成了一面墻,最后再變成一只無比碩大的蠹蟲。
梅逐雨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都沒有回頭,只是閉上了眼睛,繼續(xù)抬手施法——
梅逐雨靈威既出,諸邪當(dāng)伏。
隨著法咒的念出,梅逐雨周身漸漸縈繞起了刺眼的光芒,一件法器也幻化在他手中,金光閃閃,看著就威力無窮。
那大蠹蟲似是察覺到了情況不妙,大叫一聲朝梅逐雨撲了過去,梅逐雨眼神一凜,轉(zhuǎn)身指揮著那法器接下大蠹蟲的攻擊,一下子就把它打成了無數(shù)殘?jiān)?/p>
梅逐雨緩緩收回手,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確認(rèn)無人注意后,方才安心地取下自己所需的那份案牘。
———
長安城沉睡的坊市輪廓中,無數(shù)幽綠色的燈火次第點(diǎn)亮,勾勒出一個光怪陸離、凡人不可見的龐大集市——長安妖市。
露蕪衣走后,武禎便獨(dú)自一人化作貓形打開了妖市的大門,并拿著那蝙蝠進(jìn)去,然后一把摔在了地上。
蝙蝠妖重新化作人形,名喚蝠朝。
武禎歡迎來到——長安妖市。
武禎直勾勾地看著蝠朝,聲音冷而邪。
武禎長安可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休想再動那些歪心思!
蝠朝我雖至此,但從未傷及無辜!
蝠朝大呼冤枉。
武禎這話你也能說的出口?
武禎冷笑一聲:
武禎前日晚上,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傷害了一個女子。
蝠朝那不是我!
蝠朝急忙解釋,可武禎根本不相信。
武禎不是你,那難道是我的幻覺不成?
蝠朝我知道長安一直有人在追查她,我也一直在尋找她的蹤跡。
蝠朝知道武禎不會相信自己說的話,所以只能換一種方式解釋。
武禎聞言皺起了眉,疑惑地問道:
武禎她?她是誰?把話說清楚。
蝠朝大人可知我原身是什么?
武禎聞言便產(chǎn)生了一點(diǎn)好奇心——他明明是只蝙蝠,如今卻問自己知不知道他的原身,那說明,他的原身根本就不是蝙蝠。
下一秒,蝠朝抬手,幻化出自己的原身,落入了武禎的掌心。
武禎思索了幾秒,大概有了思路,隨后轉(zhuǎn)身走進(jìn)一處隱秘之地,抱著胳膊朝上喊道:
武禎出來吧!
無字書聽話現(xiàn)身。
兩人寒暄了一番,又互相調(diào)侃了幾句,這才聊到了正事——
無字書蕪衣那邊怎么樣了?
武禎聞言,想到露蕪衣和那梅逐雨的互動,忍不住笑了起來,神色間有著些許調(diào)侃:
武禎好著呢。
無字書不疑有他,放了心。
無字書小禎,你為何不將那蝠妖交出去?
武禎聞言冷笑道:
武禎因?yàn)?,兇手另有其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