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源剛走下樓梯,就被一只手勾住了后頸。左奇函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陰影里,指尖夾著支未點燃的煙,紅酒味的信息素帶著點壓迫感漫過來:“看見陳奕恒哭了?”
“嗯,被他爸逼婚呢?!睆埞鹪闯读顺额I(lǐng)帶,語氣里那點嘲諷還沒散去,“哭成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
左奇函挑眉,將煙塞回?zé)熀校骸澳銓λ故巧闲?,特意在樓梯口等著看笑話??/p>
張桂源嗤了聲,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二樓休息室的方向瞥了眼。剛才陳奕恒哭紅的眼睛像顆浸了水的荔枝,明明氣鼓鼓地瞪著他,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卻顫巍巍的,看得他莫名有些煩躁。
“跟你說個事。”左奇函忽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楊家那小子,最近離他遠(yuǎn)點。”
張桂源一愣:“楊博文?你管我跟他走不走近干嘛……”話說到一半,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促狹地撞了下左奇函的胳膊,“怎么,你那點心思,還怕我跟你搶?”
左奇函沒說話,只是抬眼看向二樓的方向,眸色深得像化不開的墨。剛才楊博文半扶著陳奕恒上樓時,指尖相觸的畫面在他腦海里反復(fù)回放,那點屬于冷玫瑰的香氣仿佛沾在了別人身上,燙得他后頸的腺體隱隱作痛。
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屏幕暗著,卻像是能透過布料看到那張藏在相冊深處的照片。只有在對著這張照片時,他才能確認(rèn),那縷冷玫瑰香只屬于他一個人。
“別瞎鬧?!弊笃婧栈啬抗?,語氣聽不出情緒,“陳家和張家的聯(lián)姻,你打算怎么辦?”
提到這事,張桂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能怎么辦?我爸都把合同放我桌上了?!彼D了頓,忽然嗤笑一聲,“不過話說回來,陳奕恒哭成那樣,倒是比平時順眼點?!?/p>
左奇函瞥了他一眼,沒再接話。宴會廳里的音樂還在繼續(xù),水晶燈的光芒晃得人眼暈,可他滿腦子都是剛才楊博文擋在陳奕恒身前的背影。
那道背影清瘦挺拔,帶著慣有的疏離,卻讓他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將人狠狠攥在手里的沖動。
他端起侍者托盤里的紅酒,仰頭飲盡。醇厚的酒香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底翻涌的占有欲。
看來,是時候讓那朵帶刺的冷玫瑰知道,誰才是能決定他命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