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老宅的掛鐘敲過第三下。
左奇函的身影出現(xiàn)在楊博文的房門外,指尖輕輕旋開虛掩的門鎖。他特意囑咐過傭人不用鎖死這間房的門,此刻倒成了最方便的途徑。
房間里只留了盞床頭小夜燈,暖黃的光線下,楊博文的睡顏比白日里柔和了許多。他側躺著,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呼吸均勻,冷玫瑰的香氣淡得像一層薄霧,纏繞在被褥間。
左奇函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目光貪婪地描摹著他的輪廓——挺直的鼻梁,抿緊的唇線,還有頸側那一小片露在被子外的皮膚,細膩得像上好的瓷。
白天被拒絕的煩躁,牛奶被倒掉的慍怒,此刻都被眼前這副安靜的睡顏撫平了大半。他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碰到楊博文的臉頰,卻在最后一刻停住,轉而輕輕拂過他散落在枕頭上的發(fā)絲。
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像羽毛搔過心尖,讓他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機硌著大腿,他卻沒拿出來——此刻真人就在眼前,那些照片忽然變得索然無味。
左奇函俯身,鼻尖幾乎要碰到楊博文的后頸。那里的皮膚細膩溫熱,Omega的信息素帶著點甜意,比白日里的冷冽多了幾分蠱惑。他能清晰地聞到那縷冷玫瑰香,混合著床單的清香,在他的呼吸里不斷纏繞。
“博文……”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像夢囈,“別逼我?!?/p>
床上的人似乎被驚動了,眉頭微蹙了一下,翻了個身,面朝里背對著他。左奇函立刻直起身,屏住呼吸,直到確認楊博文只是無意識的動作,才緩緩松了口氣。
他站在床邊看了很久,久到腿都有些發(fā)麻,才轉身往門口走。離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眼底的占有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門被輕輕帶上,只留下一道極細的縫隙。
黑暗中,楊博文緩緩睜開了眼睛。
后頸的皮膚還殘留著被注視的灼熱感,他剛才根本沒睡著。左奇函進來的瞬間,那股濃烈的紅酒味就像警報一樣在他腦海里炸開,讓他全身的神經(jīng)都繃緊了。
他維持著側躺的姿勢,直到走廊里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緩緩轉過身,看向那道透著微光的門縫。
冷玫瑰的香氣在房間里驟然變得銳利,帶著壓抑的憤怒與警惕。
楊博文閉上眼,將臉埋進枕頭里。他知道,這場無聲的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