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的甜香還在空氣里飄，蘇曉冉打了個哈欠，把游戲手柄往沙發(fā)上一扔：“不行了不行了，再玩下去我眼睛要瞎了?！彼嘀崦浀氖滞?，看向墻上的掛鐘，“都快十一點了，雪后路滑，我媽該催我回家了。”

陸鳴立刻接話：“我送你，剛好我家順路。”他起身時不忘把茶幾上的果盤往夏野那邊推了推，擠眉弄眼地沖他使了個眼色，“剩下的草莓，就交給你們‘深入討論錯題’了。”

夏野揚手作勢要丟草莓蒂，陸鳴笑著躲開，拉著還在跟林硯揮手的蘇曉冉往門口走。玄關(guān)處傳來換鞋聲和蘇曉冉嘰嘰喳喳的叮囑：“林老師周末看日出記得穿厚點！山頂風大！”“夏野你別老欺負林老師，不然我下次帶題來考你！”

門“咔嗒”一聲合上，屋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暖燈的光暈在地板上輕輕晃。

林硯正彎腰收拾散落的練習冊，指尖剛碰到夏野那本歪歪扭扭畫著輔助線的習題冊，就被一只溫熱的手按住了手背。夏野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上，聲音懶洋洋的：“別收拾了，明天再弄?！?/p>

他的呼吸落在頸側(cè)，帶著草莓的清甜，林硯的耳朵又開始發(fā)燙，卻沒像剛才那樣躲開，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剛蘇曉冉說山頂風大，周末確實要多穿點?！?/p>

“知道，”夏野低笑著蹭了蹭他的側(cè)臉，“我連暖寶寶都準備好了，還帶了保溫杯，給你裝熱可可?！彼D了頓，指尖在林硯腰側(cè)輕輕畫著圈，“不過現(xiàn)在更想知道，葉子信上寫了什么?！?/p>

林硯轉(zhuǎn)過身，剛好撞進他含笑的眼底。暖燈的光落在夏野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溫柔的陰影，他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眼底的自己——耳尖紅透，嘴角卻忍不住彎著。

“說了是秘密?！绷殖幪?，指尖輕輕碰了碰夏野剛才被他擦過的下頜，那里的皮膚溫熱，帶著點胡茬的青澀觸感，“要等周末日出的時候才能揭曉全部?！?/p>

“還有‘全部’？”夏野挑眉，伸手把他往懷里帶了帶，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鼻尖幾乎相抵，“那現(xiàn)在能透露一點點嗎？比如……是不是夸我輔助線畫得有藝術(shù)感？”

林硯被他逗笑，抬手拍開他作亂的手：“才不是?！彼谄鹉_尖，飛快地在夏野唇上啄了一下，像回應(yīng)剛才那個被打斷的吻，“是說……歪歪扭扭的輔助線，也挺可愛的。”

夏野的眼睛亮了亮，沒等林硯退開就扣住他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這次沒有沙發(fā)那邊的咳嗽聲打斷，只有暖燈的光暈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流淌，窗外的月光順著窗縫鉆進來，在地板上織出細碎的銀網(wǎng)。

不知過了多久，林硯微微喘著氣推開他，臉頰紅得像剛摘下的草莓，指尖抵在他胸口：“別鬧了，很晚了。”

夏野低笑著松了手，卻沒完全放開，只是牽著他的手往沙發(fā)走，兩人并肩坐下時，他順手拿起毯子蓋在兩人腿上?！霸僮粫?，”他指尖把玩著林硯的手指，輕輕捏了捏他微涼的指尖，“剛陸鳴說要‘深入討論錯題’，我們總得有點儀式感。”

林硯抽回手，拿起那本習題冊翻到剛才的錯題：“那好，現(xiàn)在開始討論——這道幾何題，輔助線應(yīng)該從頂點引垂線，你為什么畫到一半拐了個彎？”

夏野湊過來看，目光卻沒在題目上停留，反而落在林硯認真的側(cè)臉上：“因為那時候看你在發(fā)呆，想看看你什么時候能發(fā)現(xiàn)我在看你?！彼噶酥割}目旁那個被林硯畫了小笑臉的空白處，“結(jié)果你沒發(fā)現(xiàn)，我就自己畫了個‘注意力轉(zhuǎn)移標記’?！?/p>

林硯的指尖頓在紙頁上，低頭看著那個歪歪扭扭的笑臉，忽然覺得剛才被夏野碰過的嘴唇還在發(fā)燙。他合上書，沒好氣地瞪他：“夏野同學，討論錯題請認真點?！?/p>

“我很認真啊?！毕囊拔兆∷氖?，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指尖，“認真在想，周末日出的時候，要把葉子信上的秘密，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給你聽?！彼ь^看向窗外，雪后的夜空格外清澈，月亮像枚銀幣掛在天上，“還要告訴你，剛才那個吻，比草莓甜，比熱可可暖。”

林硯沒說話，只是往他身邊靠了靠，把頭輕輕靠在他肩上。暖燈的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落在攤開的習題冊上，落在窗外靜靜流淌的月光里。

空氣里的甜意慢慢沉淀，變成一種溫柔的安靜。夏野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人，眼底的笑意濃得化不開，他輕輕收緊了握著林硯的手，像握住了一整個暖融融的冬夜。

周末的日出還沒到，但此刻月光未涼，約定已暖，連空氣都在悄悄期待著山頂?shù)娘L，和即將揭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