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身后輕輕合上，隔絕了樓道的寂靜，也將晚風(fēng)吹不散的暖意鎖在了小小的空間里?？蛷d的落地?zé)袅林?，暖黃的光線漫過沙發(fā)、地毯，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柑橘香薰味，比外面的晚風(fēng)更讓人安心。

林硯被夏野拉著手臂圈在懷里，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鎖骨，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干凈的皂角香，混合著戶外冷冽的空氣，形成一種讓人莫名心安的氣息。他的心跳得太快，指尖還殘留著掏鑰匙時的微顫，連帶著聲音都輕得像羽毛：“我……去給你倒熱水?！?/p>

他想往后退，手腕卻被夏野輕輕按住。夏野的掌心滾燙，力道卻很輕，像是怕弄疼他。“不用急。”夏野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剛才一路未散的沙啞，“就這樣站一會兒?！?/p>

林硯便乖乖不動了，側(cè)臉貼在他溫?zé)岬男乜冢苈牭剿厍焕锿瑯蛹贝俚男奶?，比剛才在路上聽得更清晰，“咚咚”的?jié)奏敲在耳膜上，和自己的心跳漸漸重合。他悄悄抬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環(huán)住了夏野的腰，指尖觸到他腰間溫?zé)岬钠つw，隔著薄薄的毛衣，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微顫。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客廳的掛鐘輕輕敲了一下，才打破這安靜的氛圍。林硯猛地回過神，臉頰發(fā)燙地掙開他的懷抱：“我真的去倒熱水了。”

他轉(zhuǎn)身往廚房走，腳步有些倉促，耳根卻紅得快要滴血。夏野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燈光勾勒出他纖細的肩線，連帶著剛才被圍巾裹過的脖頸都泛著淡淡的粉。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耳朵，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廚房傳來輕微的水流聲，夏野環(huán)顧四周?？蛷d收拾得很整潔，沙發(fā)上放著一個毛茸茸的兔子抱枕，茶幾上擺著幾本攤開的畫冊，旁邊還放著一個沒吃完的草莓蛋糕，大概是跨年夜的小甜點。墻上掛著幾張風(fēng)景照，其中一張是秋日的梧桐道，落葉鋪滿地面，陽光透過枝葉灑下來，和他手機壁紙的照片很像。

“水來了?！绷殖幎酥鴥蓚€馬克杯走出來，杯子上印著可愛的小熊圖案，熱水冒著氤氳的白氣，模糊了他眼底的笑意。

夏野接過杯子，指尖觸到溫?zé)岬谋?，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底。他低頭喝了一口，是淡淡的蜂蜜水，甜而不膩，剛好壓下了剛才一路的緊張。

林硯在他旁邊的沙發(fā)坐下，抱著自己的杯子小口喝著，兩人之間隔著一小段距離，卻能感受到彼此身上傳來的溫度。電視還開著，在播放跨年晚會的尾聲，主持人的聲音溫柔地流淌，卻沒人真正去聽。

“你家……很溫馨?！毕囊皼]話找話，目光落在那個兔子抱枕上，覺得和林硯有點像，都軟軟的，讓人想靠近。

林硯笑了笑：“隨便布置的，你別嫌棄就好。”他頓了頓，抬眼看他，“剛才在樓下，是不是嚇到你了？”

夏野連忙搖頭，又覺得不夠真誠，只好老實說：“有點，但更多的是……開心。”他說得坦誠，眼底的認真讓林硯心頭一暖。

兩人又安靜下來，只有電視的聲音和彼此淺淺的呼吸聲。蜂蜜水漸漸喝完，杯子里的溫度慢慢褪去，夏野卻覺得心里越來越暖。他看著林硯低垂的眼睫，在燈光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忽然想起剛才在廣場上，他湊近自己耳邊說話時的樣子，溫?zé)岬臍庀⒎路疬€留在耳廓。

“林硯，”夏野忽然開口，聲音比剛才更輕，“我今天……確實有點不一樣?！?/p>

林硯抬起頭，眼里帶著疑惑。

夏野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往前傾了傾身，目光緊緊鎖住他的眼睛，認真地說：“因為我不想再只是……朋友了?！?/p>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電視的聲音變得模糊，只有兩人的心跳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林硯的眼睛微微睜大，握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眼底的驚訝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晚風(fēng)吹過窗外的樹梢，發(fā)出輕輕的沙沙聲，客廳的暖光燈依舊亮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緊緊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