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沒有大亮,霧氣茫茫,窗外的玫瑰花田也深陷其中,在大霧里若隱若現(xiàn)。
"南總,南總,醒醒。"
林晚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吵。
趴在床邊的南景堯輕輕皺眉,睫毛輕輕顫動,抬手揉了揉雙眼,發(fā)絲微亂,眸光一掃,瞥見林晚柒。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林晚柒眼臉微微抬起。
"那個該給墨卿換繃帶了。"
話罷,南景堯這才注意到林晚柒手中的繃帶,起身,理了理衣服,接過林晚柒手中的繃帶,目光閃爍,微微張口。
"給我吧,我來就好。"
林晚柒伸手遞給南景堯繃帶,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南景堯輕頭注視著床上的人,寶貝,我想你了,你睜眼看看我好嗎,我好想你。
病床上的人,雙眸緊閉,臉頰蒼白無血色,緊緊插著的呼吸機(jī)宛如一把利劍正中南景堯的心臟。
愛我也好,恨我也罷,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南景堯抬手,俯下身,輕輕卷起床上人的衣袖,露出手腕和腳腕上那觸目驚心,深可見骨的傷口,鮮紅的血肉,深紅色的血液滲透著無盡的哀愁。
鮮血染透了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訴說著無盡的絕望。
觸碰的手指劇烈顫抖,唇瓣緊抿,宛如雪天的一片冰晶,眼底的猩紅沖撞著南景堯的理智。
不知死活的東西,等我找到你,我非要宰了你不可。
南景堯強(qiáng)忍淚水,輕輕地給白墨堯換著繃帶,偏過頭,不忍再看,但并沒有什么用。
直起身,替床上人掖好被角,邁步走到窗邊,拿出手機(jī),給管家撥去了電話。
"喂,主子,有什么吩咐。"
"我讓你查的東西,怎么樣了,有線索了嗎。"
管家聽到話語,頓時眼神空洞,不知該如何回答。
"暫時還沒,不過我已經(jīng)加大人手了。"
話罷,管家渾身顫抖的等待著電話那頭的聲音,聽到還是毫無線索的南景堯,眼眸中一絲冷意悄然滑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帶有殺意的笑意。
"一群廢物,我要你們有什么用,接著去查,再查不到,全部提頭來見。"
話落,南景堯輕點屏幕,掛斷了電話,轉(zhuǎn)身看向病床上的白墨卿,久久移不開目光。
突然間,只聽輕咳一聲,病床上深陷傷痛的深淵的人,終于睜開雙眼,宛如黎明破曉時的晨曦,微弱而堅定地點亮了南景堯內(nèi)心的希望。
寶貝終于醒了,南景堯快步上前扶起白墨卿,還沒來得及訴說這么長時間的思念,微弱低沉的聲音便在耳畔旁響起。
"你放開我,我不需要你幫忙,你離我遠(yuǎn)點,我不想看見你。"
扶著腰肢的手頓然僵住,身體猛然一震,表情一瞬間變得冰冷,驚愕地盯著面前的人。
"寶貝,這樣是不乖的,要受懲罰哦。"
南景堯收回扶著白墨卿的手,眼睛微微瞇起,目光犀利,心中的怒火猶如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觸即發(fā)。
不乖的寶貝,需調(diào)教一番。
俯下身,抬手緊緊掐住白墨卿的下巴,強(qiáng)迫他抬頭,可憐兮兮的雙眸,還是那么的勾人。
熟悉的帶有侵略性的吻細(xì)數(shù)落下,雙眸,臉頰,嘴唇,全都不放過。
兩人砸在床上,熟悉的吻如雨點,席卷壓迫而來,身上人一點點伸手托住身下人的后腦勺。
呼吸纏繞間,房間里回蕩著兩人暖昧的聲音。
救命,誰能來救救我,我好庝。
白墨卿盯著瘋子一般的南景堯,眉頭一皺,不知哪來的力氣,抬手死死抵在南景堯的胸口處,用力一推,推開了身上的南景堯。
手猛地?fù)P起,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滾出去,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
白墨卿雙眼泛紅地注視著南景堯,剛換好的繃帶也因為太過用力而向外滲血。
跌坐在地的南景堯,嘴角微張,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南景堯面色鐵青,緊握拳頭,緩緩站起來,面向白墨卿,眉宇間凝聚著怒火,仿佛隨時準(zhǔn)備爆發(fā)出不可抵擋的怒火。
抬步走向白墨卿,揚起拳頭,用盡全力砸向白墨卿身后的墻壁,砰的一聲,墻面出現(xiàn)個巨大的裂縫。
雙眼泛紅的白墨卿,盯著裂縫,久久不能回神,雙手緊抱膝蓋,身體因害怕的本能止不住的發(fā)抖,淚水從指縫中無聲滑落。
渾身戾氣的南景堯收回手,低頭看著滿是血跡的手,陷入了沉默,寶貝不乖,該如何懲罰呢。
思考時,雙眸不自覺地瞥向白墨卿,寶貝哭了。
南景堯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好像又嚇到寶貝了,俯下身將瑟瑟發(fā)抖的人抱進(jìn)懷里,鼻間熟悉的香味,眼底的戾氣這才緩緩?fù)巳ァ?/p>
“你別碰我,嗚嗚,你個瘋子,你為什么不能放過我,為什么!”
抱著白墨卿的南景堯,眸底陰沉,立體的五官上泛著冷意,眼眸深處涌動著幾分病態(tài)的暗芒。
聽著懷中人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的笑意,輕輕貼近耳邊,話語中帶著病態(tài)的愛意。
"寶貝,你說對了,我就是個瘋子,只對你瘋,不要離開我,你這輩子只屬于我。"
白墨卿猛地抬手,推開了南景堯的懷抱,兩只美麗的眼睛空洞無神,透著一股子麻木和絕望之色。
但不自覺握拳的雙手出賣了自己,被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告訴自己,自己必須要找機(jī)會逃離他。
但不是現(xiàn)在,還不知道妹妹怎么樣了,還需要他的密碼。
這時,門開了,是白蕭城。
白蕭城抬腳向南景堯靠近,雙眸死死注視著南景堯。
"南總,您可以走了,墨卿我來照顧就好,別忘了,墨卿剛說,他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請回吧,我就不送了。"
白蕭城掠過南景堯,直直來到白墨卿身邊,滿臉笑意的幫墨卿檢查傷口。
南景堯雙眸猩紅,凝視著白蕭城,真想把白蕭城扔出去,越遠(yuǎn)越好,最好永遠(yuǎn)都別回來。
鈴鈴鈴,南景堯口袋中震動的手機(jī),把南景堯的理智拉了回來,拿著手機(jī),走了出去。
"喂,溫曉云,什么事。"
"南景堯,你在干什么,什么時候回來上班。"
南景堯靠在窗邊,望著窗外的玫瑰花田,面色冷淡的啟唇。
"你管我什么時候回去,還有事嗎,沒事掛了。"
"等下,有事,發(fā)生了件懸案,你現(xiàn)在立刻來警局。"
南景堯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手機(jī)里的聲音,伸手理了理衣服,不耐煩地張口。
"知道了,等著。"
掛斷了電話,南景堯邁步走到病房門口,抬眼,不舍地看著病床上的白墨卿。
寶貝,乖乖等我回來,不要跑哦,我不介意打斷你的腿,乖乖的。
警局里,所有人圍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
"起開,什么玩意讓你們這么有興趣。"
南景堯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溫曉云高興的上前拉住南景堯,目光里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祖宗啊,你終于來了,你再不來,我都以為你死了。"
"滾,你才死了呢,尸體在哪。"
溫曉云抬起手,指著角落里的尸體,一具跪在地上的女尸,呈現(xiàn)在眼前。
兩人緩緩上前,南景堯蹲下身,仔細(xì)觀察著女尸。
"女尸叫許霜,20歲,一家服裝店老板,尸體表面無明顯外傷,今早我開門時發(fā)現(xiàn)了她,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話落,南景堯抬手讓人把尸體抬起解剖室,準(zhǔn)備解剖。
"對了,她還有個好朋友叫白墨卿。"
這話猶如夜晚的暴風(fēng)雨襲卷著南景堯,這怎么可能,怎么會和寶貝有關(guān)。
南景堯強(qiáng)壓心中的不安,連連后退,靠在桌子旁。
這怎么可能,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和寶貝有關(guān),為什么!
寶貝,我的乖寶貝,這肯定跟你無關(guān),無關(guān),我相信你,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內(nèi)心的不安像是一張隱形的網(wǎng),將他包裹得透不過去來,墜入深淵,好黑,好黑,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