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備新年音樂會的日子里,對左航來說,每一天都是快樂的,難得有這樣不用想太多,只顧著去做的時光,左航格外珍惜。
他也漸漸在和鄧佳鑫的接觸中,對鄧佳鑫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比如他會因為喜歡一首歌而反復(fù)聽直到聽膩為止,比如他會因為喜歡一道菜卻不得不減肥不吃而假裝說他不喜歡,比如他會因為一個人對他的一點(diǎn)好而卸下多年養(yǎng)成的防備全心全意對那個人好。
社會的打磨并沒有將鄧佳鑫變成另外一個人,反而當(dāng)左航一步步靠近鄧佳鑫,對方也在慢慢剝開真心,露出原來那個澄澈如明鏡般的他來。
上天在讓鄧佳鑫回來時,仿佛也給了左航一張返程票,他當(dāng)然會格外珍惜。
那天為鄧佳鑫下單的羽絨服寄到了,左航丟下童禹坤借給他的衣服,穿起了新羽絨服,羽絨服很暖和,和他之前穿過的那件一樣。
“左航,你是不是故意的?”鄧佳鑫敲著手機(jī)問他。
左航接過來一看,只見手機(jī)上的帖子標(biāo)題寫道——
【左鄧又暗戳戳穿情侶裝了】
帖子中貼著他某天穿著他給鄧佳鑫買的羽絨服上班的圖,以及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n年前的“小左航”上班圖。
帖子下的評論熱鬧非凡——
【又磕到了】
【小哥哥們又偷偷藏不住了】
【之前是不是也穿過好幾次情侶裝?】
【大膽點(diǎn),萬一鄧佳鑫穿的就是左航那件呢】
【知和好請告知】
【這么大的糖不要命啦】
……
左航不得不佩服粉絲們的信息搜集能力,這么久遠(yuǎn)的圖都能被記著,還能精準(zhǔn)地翻出來。
他苦笑著看向鄧佳鑫,不知如何解釋,又收獲了鄧佳鑫一記白眼,
在鄧佳鑫的強(qiáng)烈要求下,左航才戀戀不舍地脫下沒穿幾天的新羽絨服,又穿回了童禹坤的衣服。
為了舞臺前保持好的體型,鄧佳鑫每天都會提醒他吃少點(diǎn),左航也因此養(yǎng)成了早晚餐喝酸奶泡麥片加水果的習(xí)慣,在鄧佳鑫的督促下,左航從之前的喜歡熬夜,漸漸變得睡眠規(guī)律起來,每天的訓(xùn)練也沒有那么疲憊了。
不僅如此,左航發(fā)現(xiàn)他的皮囊在鄧佳鑫身上變化也很大,左航一直很瘦,但自從鄧佳鑫魂穿到他身上后,鄧佳鑫每天吃得很多,睡覺也規(guī)律,漸漸幫他將氣色養(yǎng)了回來,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明顯長了些肉,臉上的黑眼圈也淡了許多。
他喜歡這樣的改變,雖然靈魂互換為他們帶來了很多麻煩,卻也陰差陽錯讓他們?yōu)楸舜搜a(bǔ)齊了身上的許多短板,兩個人都是在慢慢變好的。
他和鄧佳鑫之間的氛圍,也在日復(fù)一日的磨合中慢慢緩和。
終于,新年音樂會前夕,左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想到第二天就要站在臺上面 對那么多的觀眾,他就緊張得手心發(fā)汗,于是,他又一次打開微信,把鄧佳鑫叫到了宿舍。
片刻后,鄧佳鑫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了宿舍門口,沒好氣地呢喃道,“你又干啥子嘛——”
宿舍的燈沒開,只有一盞小夜燈亮著,左航從床上坐起來,愁容滿面地望向鄧佳鑫,攥著被角,
“鄧佳鑫我睡不著?!?/p>
“睡不著就躺著,叫我有什么用。”
“我明天起床會不會水腫???”
“……”
“我明天在舞臺上會不會因為太緊張露餡?。俊?/p>
“……”
“怎么才能找到你站的鏡頭?。俊?/p>
“……”
“對臺下做什么表情最好看啊……”
鄧佳鑫忍無可忍,打斷了他的話,“你太緊張了,別想那么多,好好睡覺就行?!?/p>
左航有些難過地看著鄧佳鑫,眼里蓄了些淚水,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緊張、害怕面對第二天的未知,還是習(xí)慣性的深夜感傷,他感到自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可我睡不著啊,我一躺在床上就會想東想西,”他說,“要不我們再把舞臺復(fù)習(xí)一遍吧?”
說著,他想下床去開燈,被鄧佳鑫一把按回了床上,“不用了,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得很充分了,”
“明天一定能做好的,我相信你?!?/p>
鄧佳鑫握住他的手,左航感到一道炙熱的目光在黑暗中望向他,鄧佳鑫的手心熱乎乎的,讓他因緊張而變得冰涼的皮膚竟有些發(fā)燙。
“快睡吧,我在這里陪你一會?!?/p>
鄧佳鑫說著,幫他熄滅了床頭的小夜燈,房間里頓時陷入漆黑一片,左航本能地回握住鄧佳鑫的手,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晚安。”
鄧佳鑫在黑暗中說。
第二天起床,鄧佳鑫已經(jīng)不在床邊了,左航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感到神清氣爽,昨晚休息得很好。
很快他們乘車到達(dá)了演出現(xiàn)場,臺下早已滿了燈牌大炮。
和鄧佳鑫擦肩而過的瞬間,鄧佳鑫默默捏了捏他的指尖,給他打氣。
最開始的兩個節(jié)目是團(tuán)體舞臺,左航表現(xiàn)得很好,緊張也隨之緩解了大半。
而下一個則是鄧佳鑫的純唱舞臺,左航在臺下練著最后的和音,真正的考驗要來了。
正當(dāng)他目視前方,要走上臺去時,卻突然被張峻豪拉住,
“左航,你干嘛,這個節(jié)目沒你啊。”
左航一臉迷惑地回頭,“你叫我什么?”
“左航…啊,下一個節(jié)目才有你。”
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開,左航瞬間低下頭去看他的身體,衣服不知何時卻已經(jīng)換成了本該由鄧佳鑫穿著的衣服,兩條腿在空蕩蕩的褲管里發(fā)著抖。
“左航,你不至于這么緊張吧。”張峻豪意嘲地笑道。
左航?jīng)]有說話,推開張峻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最恐怖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沒有預(yù)兆,沒有換機(jī) 制,鄧佳鑫甚至不在他方圓幾里的范圍內(nèi),完全沒有任何征兆,
他們就這樣不知不覺地?fù)Q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