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浸透宇智波族地的每一寸石縫。斑蜷在榻上,指節(jié)因抑制咳嗽而泛白,藥汁的苦澀還殘留在舌尖——那是柱間送來的“良方”,說是能緩解他體內(nèi)因舊傷引發(fā)的沉疴,可服下后,他卻總在深夜被冷汗浸透,連呼吸都帶著細碎的疼。
“又不舒服了?”
低啞的嗓音自身后響起,斑不必回頭,也能嗅到那人身上特有的、混著木葉草木氣息的味道。他沒應(yīng)聲,只將臉往枕間埋得更深,肩胛骨因呼吸起伏而凸起,像株被風雨摧折過的枯木。
柱間緩步走近,陰影覆上斑的脊背。他的指尖帶著刻意放輕的溫度,撫過斑頸后那片因虛弱而泛起薄紅的皮膚,動作溫柔得不像話,眼底卻藏著濃稠的、幾乎要溢出來的占有欲。
“我就說,你該留在我身邊?!敝g的聲音很輕,像情人間的呢喃,“宇智波的藥太糙,哪有我親自盯著穩(wěn)妥?”
斑猛地偏頭,寫輪眼在昏暗中泛起猩紅,卻因體虛而缺少了往日的威懾力:“千手柱間,你少假惺惺?!?/p>
“假惺惺?”柱間笑了,俯身湊近,鼻尖幾乎蹭到斑的耳廓,“斑,你看看你現(xiàn)在……”他的拇指輕輕按在斑的下唇上,那里因咳嗽而泛著水光,“連瞪我的力氣都快沒了,還怎么跟我爭?怎么離開我?”
話語里的惡意像藤蔓,悄無聲息地纏上斑的脖頸。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服下這藥時,柱間也是這樣笑著,說“喝了它,以后就不用再受那些苦了”。那時他只當是宿敵難得的“好心”,如今才懂,這所謂的“良方”,原是柱間用來困住他的枷鎖——讓他病著,弱著,只能依附他,只能留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你……”斑想怒斥,喉嚨卻被一陣劇癢堵住,劇烈的咳嗽讓他蜷縮成一團,冷汗浸濕了額發(fā)。
柱間順勢將他攬進懷里,一手按住他的后心,另一手輕拍他的背,動作熟稔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他的懷抱很暖,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可斑卻覺得像掉進了滾燙的油鍋,每一寸肌膚都在灼燒。
“別動氣啊,斑?!敝g的聲音貼著他的耳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你身子弱,經(jīng)不得氣?!彼D了頓,指尖滑到斑的手腕上,輕輕按住脈搏,感受著那微弱卻依舊固執(zhí)跳動的頻率,眼底的陰暗愈發(fā)濃重,“這樣多好,安安靜靜待著,只有我能護著你?!?/p>
斑閉上眼,嘗到了嘴角溢出的、淡淡的血腥味。他知道,柱間要的從不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而是一個能被他牢牢攥在掌心的“所有物”。這藥,這病,都是柱間精心編織的網(wǎng),而他,就是那只被折斷翅膀,再也飛不出牢籠的鳥。
柱間看著懷中人蒼白的臉,滿足地收緊了手臂。窗外的月光被烏云遮住,屋內(nèi)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一個粗重虛弱,一個平穩(wěn)悠長,像一場無聲的角力,而勝負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