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神殿的桂花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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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金瓣落在云階上，像鋪了層薄薄的碎金。丁程鑫蜷在殿前的玉榻上，九條狐尾懶洋洋地搭在榻邊，尾尖偶爾掃過地面，帶起一陣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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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就坐在他身邊，手里拿著塊剛蒸好的桂花糕，正耐心地剝?nèi)プ钔鈱拥挠图垺Ｋ缃褚淹嗜ツ竦撵鍤?，玄色?zhàn)甲換成了素色錦袍，眉眼間又恢復(fù)了當(dāng)年溫潤的模樣，只是看向丁程鑫時，眼底總帶著化不開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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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嘴。”他遞過一小塊糕點，語氣是藏不住的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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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卻偏過頭，狐耳微微耷拉著，故意氣他：“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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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馬嘉祺恢復(fù)神智后，這只小狐貍就總愛鬧些小脾氣。明明前一刻還膩在他懷里撒嬌，下一秒就可能因為他多瞅了別的仙娥一眼，就蜷成一團不理人——馬嘉祺知道，那是幾世的委屈攢夠了，如今要一點點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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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惱，只是放下糕點，伸手順著狐尾輕輕撫摸。那金色的毛發(fā)被打理得光滑柔順，在陽光下泛著暖芒，觸感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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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氣？”他低聲問，下巴抵著對方的發(fā)頂，“氣我忘了你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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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悶哼一聲，尾巴卻悄悄纏上他的手腕，像在撒嬌。過了會兒才悶悶地說：“氣你當(dāng)年不告而別。氣你變成魔神后，把我編的竹蜻蜓丟在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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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后幾個字，聲音又帶上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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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的心猛地一揪。他知道丁程鑫在人間守了十年，知道那座老槐樹下的草棚，知道那些被眼淚暈濕的泥土——天帝早已將人間的影像呈給他看過，每一幕都像刀子，凌遲著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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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他收緊手臂，將人抱得更緊，“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分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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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終于轉(zhuǎn)過頭，眼眶紅紅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獸：“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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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瘪R嘉祺抬手，指尖輕輕點了點他額間的朱砂痣，那里如今亮得像顆小紅寶石，“等處理完魔神殘留的濁氣，我就奏請?zhí)斓?，用三界最盛大的儀式娶你。讓所有仙魔都知道，丁程鑫是馬嘉祺要用命護著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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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丁程鑫的尾巴瞬間豎了起來，金芒亮得晃眼。他湊過去，鼻尖蹭了蹭對方的臉頰，聲音里帶著藏不住的雀躍：“那得讓月老親自來牽線，還要讓財神爺多送些賀禮……對了，桂花糕要準(zhǔn)備三大車，我要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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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被他逗笑，低頭吻了吻他的唇角，溫柔得像春風(fēng)拂過湖面：“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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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膩歪著，遠處忽然傳來小仙童的聲音：“戰(zhàn)神大人，丁仙尊，南方人間的茶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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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猛地坐直，狐耳高高豎起：“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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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笑著點頭，牽起他的手：“走，帶你去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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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階盡頭，兩人并肩踏云而去。丁程鑫的九條狐尾在身后舒展，像拖著九道金色的流光；馬嘉祺的素色錦袍被風(fēng)吹起，與狐尾交纏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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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人間，南方山林里漫山遍野的茶花正開得熱烈，紅得像火，艷得像霞，比馬嘉祺當(dāng)年描述的還要好看。山腳下的兩座墳塋早已長滿青草，被茶花簇擁著，像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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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丁程鑫指著那片花海，眼睛亮得像裝了星星，“真的像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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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握緊他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人心安：“嗯。以后每年都陪你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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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吹過云階，帶來桂花的甜香，也帶來人間茶花的暖意。云殿的月光依舊溫柔，戰(zhàn)神殿的桂花糕還是當(dāng)年的味道，九尾狐的尾巴依舊毛茸茸的，纏著他的手腕，像一道永遠解不開的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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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世的輪回，幾世的等待，終究在這云淡風(fēng)輕的日子里，釀成了最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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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們最初約定的那樣，無論天上人間，無論過去未來，只要身邊是彼此，每一天都是最好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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