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
馬嘉祺:隊長主唱
丁程鑫:門面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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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抱著那兩片拼合的銀杏葉,在最老的銀杏樹下坐了七七四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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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的金葉落了又生,新抽的嫩芽沾著他的淚,竟透出些微的血色。他九條狐尾的金芒已淡得幾乎看不見,曾經(jīng)靈動的狐耳耷拉著,指尖撫過馬嘉祺刻在樹干上的“歲歲不離”,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滴在樹根處,暈開一小片暗沉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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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要看著林子漫到三界去的。”他對著樹洞低語,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可你食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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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洞里,那片寫著“與君共飼,歲歲不離”的葉子早已枯萎,邊緣蜷曲著,像只握不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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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日清晨,天門外傳來鶴鳴。丁程鑫忽然站起身,抖落滿身落葉,一步步走向那座掌管輪回的誅仙臺。守臺的仙官見他走來,慌忙攔阻:“狐仙尊!誅仙臺乃斷仙骨、絕仙途之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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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換一樣東西?!倍〕迢未驍嗨?,掌心攤開那兩片銀杏葉,殘魂附著的地方正泛起微弱的光,“用我千年修為,萬年仙壽,換他一縷殘魂入輪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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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大驚失色:“您瘋了!斷去仙根,投入輪回,便再無歸途!何況戰(zhàn)神尊魂飛魄散,即便入輪回,也早已忘了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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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就好。”丁程鑫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他不必記起,我去找他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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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上誅仙臺的石階,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仙骨寸寸斷裂的劇痛傳來,九條狐尾在身后寸寸消散,化作漫天金粉,飄向那片他與馬嘉祺共同守護的銀杏林。林子里的樹忽然齊齊搖晃,金黃的葉子如潮水般涌來,卻在觸及誅仙臺結界時碎成齏粉——它們留不住他,正如他留不住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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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在上,”丁程鑫舉起那兩片銀杏葉,任由仙力從傷口處瘋狂外泄,“丁程鑫愿以余生為祭,換馬嘉祺殘魂入人間輪回。不求他記我,不求他尋我,只求每一世,能見他安康順遂。若違此誓,魂飛魄散,永不超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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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時,掌心的銀杏葉忽然迸發(fā)出刺眼的光。那縷殘魂順著他的指尖游走,一半融入他逐漸失去仙力的軀體,一半化作一道流光,墜入凡間輪回道。丁程鑫看著那道光消失的方向,忽然笑了,眼淚卻洶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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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仙身開始變得透明,像即將散去的霧。墜落的瞬間,他仿佛看見馬嘉祺站在銀杏樹下,正彎腰為他拂去發(fā)間的落葉,指尖溫柔得像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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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彼麑χ摽蛰p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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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xiàn)代,馬嘉祺的手機里,存著一個加密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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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沒有自拍,沒有風景,只有一個少年的舞臺片段——燈光下翻跳著《咆哮》的丁程鑫,白襯衫被汗水浸得發(fā)透,結尾時抬眼的瞬間,鏡頭里的眼神亮得像要燒起來。那是他還在鄭州念初中時,在微博上刷到的視頻,從此“丁程鑫”這三個字,就成了藏在草稿箱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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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復翻看那個賬號的每一條動態(tài):少年和朋友在江邊瘋跑的照片,練舞后累癱在地板上的自拍,配文里總帶著“敖子逸”的名字,語氣里的熟稔是旁人插不進的親昵。馬嘉祺對著屏幕里笑出小虎牙的丁程鑫,悄悄在心里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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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公司那天,他背著吉他站在走廊,聽見錄音室里傳來歌聲。是《剛剛好》的旋律,唱的人聲音干凈,尾音卻帶著點沒藏住的倔強。他推開門時,正撞見丁程鑫坐在調音臺旁,手里轉著支筆,身邊圍著幾個少年,其中一個笑起來露出虎牙的,正是照片里常出現(xiàn)的敖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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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學?”丁程鑫抬頭看他,眼里帶著點好奇,陽光從百葉窗漏進來,在他臉上割出明明暗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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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握緊吉他背帶,點了點頭。后來他才知道,那天自己唱的歌,被丁程鑫當成了“新人考核”,還被敖子逸打趣“這小子嗓子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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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日子,他像個安靜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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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丁程鑫和敖子逸勾著肩去買冰粉,看著他們在練習室里打鬧著糾正動作,看著丁程鑫喊敖子逸“三爺”時眼里的熟稔。他把所有情緒都藏在練不完的聲樂課和記不完的舞蹈動作里,直到一次合宿,丁程鑫半夜餓醒,發(fā)現(xiàn)他還在客廳練唱,遞過來一袋餅干:“馬嘉祺,別熬了,餅干分你半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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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丁程鑫?!彼舆^餅干,指尖碰到對方的手,有點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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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丁哥就行?!倍〕迢涡ζ饋?,眼睛彎成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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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他開始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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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舞臺邊緣的伴舞,到能和丁程鑫并排站在C位;從被前輩帶著唱和聲,到能獨當一面唱主歌。三年時間,他的名字漸漸和丁程鑫連在一起——“祺鑫”,粉絲在彈幕里刷著這個詞時,他正在后臺幫丁程鑫整理歪了的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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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程,待會兒走位別搶拍?!彼吐曁嵝?,語氣自然得像說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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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挑眉,拍開他的手:“知道了,狗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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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昵稱的由來,連他們自己都記不清了。或許是某次熬夜練舞時的隨口一提,或許是某次舞臺失誤后的互相調侃,慢慢就成了只有彼此才懂的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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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團夜那天,七個人站在聚光燈下,臺下是山呼海嘯的應援。馬嘉祺作為隊長發(fā)言時,目光掃過身旁的丁程鑫,對方正偷偷對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眼里的光和三年前錄音室里初見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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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后,他們并肩走在深夜的街頭。馬嘉祺忽然從口袋里摸出片東西,遞到丁程鑫面前——是片完整的銀杏葉,被壓得平平整整,邊緣帶著點秋意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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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路過公園撿的,”他有點不好意思,“覺得好看。(像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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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接過來,捏在手里轉了轉,第二天就把它塞進了手機殼后面。粉絲拍的機場圖里,有人放大發(fā)現(xiàn)了那片葉子,猜測著來歷,只有他們知道,那是某個尋常夜晚,兩個少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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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舞臺越來越大,他們站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丁程鑫的手機換了又換,手機殼后面的銀杏葉卻始終沒動過,只是顏色漸漸變深,像被歲月鍍上了層溫柔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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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采訪,主持人問起“最珍貴的東西”,丁程鑫晃了晃手機:“這個?!辩R頭拉近,能看見那片藏在后面的銀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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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邊的馬嘉祺忽然笑了,眼底的溫柔漫出來,像藏了一整個秋天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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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的是,當年那個加密相冊,早就存滿了和丁程鑫的合照。從初見時的拘謹,到成團后的默契,每一張里,少年的身邊都站著另一個少年,像兩片恰好落在同一條路上的銀杏葉,風一吹,就一起奔向了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