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欧美综合精品二区,亚洲av无码国产精品夜色午夜,亚洲精品无码乱码成人,亚洲精品成人久久久,亚洲av成人午夜电影在线观看

話本小說網(wǎng) > 明星同人小說 > 十八樓的廿一種心動
本書標(biāo)簽: 明星同人  TNT時代少年團  原創(chuàng)作品   

褪色的訓(xùn)練是地毯

十八樓的廿一種心動

練習(xí)室的地毯磨得發(fā)亮,靠近鏡子的那塊甚至露出了底下的灰色橡膠墊。劉耀文蹲在地上,指尖劃過地毯上深淺不一的紋路——那是無數(shù)次旋轉(zhuǎn)、跳躍留下的痕跡,深褐色的污漬是當(dāng)年打翻的可樂,淺白色的劃痕是舞蹈鞋的鞋底蹭出來的。

“你看這里?!彼鋈徽泻糍R峻霖,指著鏡子角落的一處刻痕,“還記得嗎?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們用美工刀刻的身高線?!?/p>

賀峻霖湊過去,果然看到兩道歪歪扭扭的橫線,上面還標(biāo)著日期。他的指尖落在靠下的那條線上,忽然笑了:“那時候你非要踮腳,被我抓包了還嘴硬說‘生長痛導(dǎo)致暫時性拔高’。”

“明明是你故意彎腰!”劉耀文伸手去撓他的腰,賀峻霖笑著躲閃,后腰撞到把桿,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響,驚得墻角的蜘蛛都縮了縮腿。

這棟舊練習(xí)樓早就沒人用了,走廊里的聲控?zé)魤牧舜蟀?,只有他們這間還亮著——是劉耀文昨天特意找人接的臨時電線。空氣里浮著細小的灰塵,在從窗戶斜射進來的陽光里跳舞,混著地毯潮濕的霉味,竟奇異地讓人安心。

“柜子里還有東西?!辟R峻霖拉開最底層的柜門,一股樟腦丸的味道撲面而來。里面堆著幾件舊T恤,印著早已解散的練習(xí)生團隊的logo,領(lǐng)口都松垮了。他拿起一件黑色的,胸前用白色顏料畫著只歪歪扭扭的貓,“這是你畫的吧?說要當(dāng)我們的‘團寵’?!?/p>

劉耀文的耳尖有點紅:“那時候不是流行這個嘛……”他搶過T恤疊起來,卻不小心抖落出一張折疊的紙。展開一看,是張手寫的歌詞,字跡稚嫩,還帶著涂改液的白斑,末尾標(biāo)著“賀峻霖 劉耀文 合作初稿”。

“《夏夜晚風(fēng)》?”賀峻霖念出歌名,忽然哼起了調(diào)子,“居然還記得旋律?!?/p>

“怎么會忘?!眲⒁母吡藘删洌苷{(diào)跑到天邊,惹得賀峻霖直笑。他撓撓頭,“后來沒唱成挺可惜的,你寫的那句‘蟬鳴偷喝了汽水’,我現(xiàn)在都覺得絕?!?/p>

“是‘蟬鳴偷喝了放在窗臺的汽水’,”賀峻霖糾正道,指尖點在歌詞紙上的涂改處,“你非要改成‘啤酒’,說顯得成熟,被老師罵了吧?”

兩人靠在地板上,頭挨著頭看那張泛黃的歌詞紙。陽光慢慢移過他們的腳背,落在對面的鏡子上,映出兩個模糊的影子,像多年前無數(shù)個放學(xué)后的傍晚。

“其實那天你說要去北京,我躲在樓梯間哭了?!辟R峻霖忽然說,聲音很輕,“就抱著這張歌詞紙,覺得以后再也沒人跟我改歌詞改到吵架了?!?/p>

劉耀文沉默了會兒,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遞給他——是枚銀色的戒指,上面刻著個極小的音符?!斑@是當(dāng)時給你準(zhǔn)備的出道禮物,沒敢送?!彼闹讣庥悬c抖,“我媽說,戴銀戒指能辟邪,就找銀匠刻了你的生日和這個音符?!?/p>

賀峻霖捏著戒指,冰涼的金屬貼著掌心。他忽然想起劉耀文去北京前的那晚,對方在練習(xí)室門口徘徊了很久,手里攥著個小盒子,最后只說了句“照顧好自己”。

“笨蛋。”他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大小居然剛剛好,“現(xiàn)在送也不晚?!?/p>

劉耀文看著那枚戒指在陽光下閃了閃,忽然起身拉開窗簾。外面的梧桐樹葉落了滿地,風(fēng)一吹就打著旋兒飄?!皫闳€地方?!彼еR峻霖的手腕往外跑,臨時電線被扯得晃了晃,燈泡忽明忽暗。

舊樓的樓梯間沒有燈,他們摸著扶手往下跑,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撞出回聲。賀峻霖的鞋跟卡進樓梯縫里,劉耀文干脆蹲下來背起他,像以前無數(shù)次在舞臺上托舉他那樣,穩(wěn)穩(wěn)地一步步往下走。

“你還記得張叔的酸辣粉攤嗎?”劉耀文的聲音悶悶地從胸腔傳來,“他現(xiàn)在開了家小店,就在以前的路口?!?/p>

“記得,”賀峻霖趴在他背上,聞著他衛(wèi)衣上淡淡的洗衣液香,“你總搶我碗里的香菜,說‘長得像草的東西都該給我吃’?!?/p>

“那是你挑食!”劉耀文笑著反駁,腳步卻慢了些,“上次回重慶我去看了,張叔說你每年生日都會托人給他送箱橘子,說‘賀兒小時候總搶我橘子吃’?!?/p>

賀峻霖的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你怎么什么都知道?!?/p>

“我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眲⒁牡穆曇舻土诵澳阋詾槟阃兄硭偷模繌埵逡谎劬驼J出是你常吃的那家果園的橘子,他還說……”

“說什么?”

“說你肯定是想他了,又不好意思回來?!?/p>

風(fēng)從樓道口灌進來,吹得賀峻霖的頭發(fā)亂飄。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劉耀文去北京那天,自己也是這樣站在樓道口,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手里攥著沒送出去的樂譜,指節(jié)都捏白了。

張叔的小店果然還在,招牌換了新的,寫著“張記老味道”。玻璃柜里擺著鹵蛋和豆干,墻上掛著張泛黃的照片——是他們倆五年前和張叔的合影,那時候劉耀文還沒長到現(xiàn)在這么高,賀峻霖的頭發(fā)扎成小揪揪,兩人手里都舉著沒吃完的酸辣粉。

“喲,真是你們倆!”張叔從后廚探出頭,圍裙上還沾著辣椒油,“快坐快坐,還是老樣子?多加醋,少放辣?”

“對!”兩人異口同聲,說完又相視一笑。

酸辣粉端上來的時候,熱氣騰騰的,香菜和蔥花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賀峻霖剛要把香菜挑出來,就被劉耀文按住了手?!俺渣c怎么了?”他夾了一筷子塞進賀峻霖嘴里,“張叔的香菜是特意焯水過的,不澀?!?/p>

香菜的清香混著酸辣味在嘴里散開,賀峻霖眨了眨眼——好像確實不討厭。

“你看你,”張叔在旁邊擦桌子,笑得眼角堆起皺紋,“以前耀文總把你挑出來的香菜偷偷吃掉,現(xiàn)在倒學(xué)會逼你吃了?!?/p>

劉耀文的耳尖紅了,埋頭猛嗦粉,卻不忘把自己碗里的花生都夾給賀峻霖。

“說起來,”張叔忽然嘆了口氣,“去年冬天有個小姑娘來這兒,說認識你們,給我看了段視頻,是你們在工體開演唱會的?!彼噶酥笁ι系碾娨?,“我現(xiàn)在天天放你們的歌,來吃粉的年輕人都說,這老板跟大明星沾親帶故呢?!?/p>

電視里正好在放他們的合唱舞臺,賀峻霖看著屏幕上并肩站著的兩個人,忽然覺得有點恍惚。舞臺上的聚光燈太亮,亮得讓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倒不如現(xiàn)在——在油膩膩的小店里,頭挨著頭搶最后一片豆干,來得真切。

“張叔,”賀峻霖忽然開口,“我們想在這兒拍點東西,行嗎?就拍……拍我們以前常做的事?!?/p>

張叔樂呵呵地擺手:“拍!盡管拍!最好把我這小店也拍進去,讓更多人知道老味道!”

劉耀文掏出手機,點開錄像功能。賀峻霖搶過手機對準(zhǔn)他:“來,重現(xiàn)一下當(dāng)年的名場面——‘劉耀文吃粉燙到舌頭’?!?/p>

“才不!”劉耀文伸手去搶手機,兩人鬧作一團,手機晃得厲害,錄下的畫面里全是模糊的光影和笑聲,還有張叔在旁邊喊“慢點!碗要摔了!”

后來這段視頻被他們剪進了紀(jì)錄片里。沒有華麗的特效,沒有精致的打光,只有晃動的鏡頭、冒著熱氣的酸辣粉,和兩個笑得喘不過氣的人。粉絲們在評論區(qū)刷“這才是真的他們”,卻沒人知道,那天下午他們在小店里待了多久——直到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直到張叔催他們“再不走趕不上最后一班輪渡了”。

輪渡在江面上慢慢晃,馬達聲突突地響。賀峻霖靠在欄桿上,看著岸邊的燈火一點點往后退,像串被扯斷的珍珠。江風(fēng)吹得他眼睛發(fā)酸,劉耀文把圍巾解下來繞在他脖子上,繞了兩圈,像個嚴實的繭。

“冷嗎?”

“不冷?!辟R峻霖把臉埋進圍巾里,聞到淡淡的橘子味——是下午在張叔店里吃的橘子糖的味道,“你還記得嗎?第一次坐輪渡,你非要站在船頭學(xué)泰坦尼克號,結(jié)果被風(fēng)吹得流眼淚,還嘴硬說是‘江風(fēng)吹的’?!?/p>

“那時候不是小嘛?!眲⒁膿蠐项^,忽然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給你的。”

是顆用線串起來的橘子核,被打磨得很光滑,像塊小小的琥珀。“今天在張叔店后面的橘子樹下?lián)斓?,”他有點不好意思,“我看它長得圓,就……”

賀峻霖把它掛在脖子上,橘子核貼著胸口,暖暖的?!皠⒁?,”他忽然說,“我們回重慶吧?!?/p>

劉耀文愣了一下,眼里的驚訝慢慢變成亮閃閃的光:“真的?”

“真的。”賀峻霖點頭,“我跟公司談好了,把工作室遷回來。北京的冬天太干了,我還是喜歡重慶的霧?!?/p>

“我也是!”劉耀文笑得露出小虎牙,“我早就跟經(jīng)紀(jì)人說了,以后重心放重慶!你看,我們的專輯可以叫《江霧與晚風(fēng)》,主打歌就用那首《夏夜晚風(fēng)》,我已經(jīng)找人重新編曲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賀峻霖靠在他肩上聽著,江風(fēng)吹起他們的衣角,像兩只展翅的鳥。遠處的跨江大橋亮著燈,車流在橋上緩緩移動,像條發(fā)光的河。

“其實,”賀峻霖打斷他,“我當(dāng)年沒告訴你,你去北京后,我每周都來坐輪渡。”

“為什么?”

“因為你說過,”他看著江面上碎開的月光,聲音很輕,“‘想我的時候就看看江,江水流著,我們就不算分開’?!?/p>

劉耀文的手指收緊了些,把他抱得更緊了。“笨蛋,”他的聲音有點啞,“江水怎么會有我靠譜?以后想我了,直接看我不就行了。”

輪渡靠岸的時候,夜市正熱鬧。他們擠在人群里,看糖畫、捏面人,賀峻霖被吹糖人的師傅吸引,站在那里看了半天。劉耀文掏出錢包要給他買,他卻搖頭:“小時候總覺得糖人好看,其實一點都不好吃。”

“那買別的?!眲⒁睦钐幾?,“我記得前面有賣棉花糖的,你以前總說像云?!?/p>

棉花糖攤的老板認得他們,笑著遞上兩串粉色的:“好久沒見你們一起出來逛了,以前總看見兩個半大的小子,搶一串棉花糖跑遍整條街?!?/p>

賀峻霖咬了一口棉花糖,甜得發(fā)膩,卻忍不住笑了。劉耀文把自己那串的一半塞到他嘴里:“少吃點,等下還要吃燒烤?!?/p>

“你還記得王阿姨的燒烤攤嗎?”賀峻霖含著棉花糖,說話含含糊糊,“她總多給我們?nèi)鲆话炎稳?,說‘長身體呢’?!?/p>

“當(dāng)然記得,”劉耀文笑著點頭,“上次我回來,她還問你什么時候回來,說要給你烤十串雞翅?!?/p>

他們在燒烤攤坐了很久,王阿姨果然送了十串雞翅,還往賀峻霖手里塞了袋炒花生:“路上吃,你們倆啊,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現(xiàn)在終于又在一起了?!?/p>

花生的香味混著晚風(fēng)飄遠,賀峻霖看著劉耀文低頭剝花生,忽然覺得,所謂的圓滿,或許就是這樣——你剝花生,我吃,你搶我手里的最后一顆,我笑著拍開你的手,而身后的燈火,亮得像永遠不會滅。

回到舊練習(xí)樓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亮了。劉耀文打開練習(xí)室的燈,燈泡閃了兩下,亮了。賀峻霖走到鏡子前,看著里面的自己,和旁邊那個湊過來的腦袋。

“你看,”劉耀文指著鏡子里的兩道身影,“比刻在墻上的身高線高多了?!?/p>

“嗯?!辟R峻霖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從包里翻出個東西——是當(dāng)年劉耀文落在練習(xí)室的吉他撥片,他撿了,一直帶在身上。

“這個還你?!?/p>

劉耀文接過撥片,愣了愣,忽然笑了:“那這個也還你?!彼麖募钐幪统鰪垬纷V,是賀峻霖當(dāng)年沒寫完的《夏夜晚風(fēng)》,上面有他后來補的和弦。

晨光從窗戶照進來,把兩人的影子投在褪色的地毯上,像幅被時光暈染過的畫。賀峻霖拿起吉他,劉耀文調(diào)試著麥克風(fēng),弦音和電流聲混在一起,竟有種奇異的和諧。

“唱嗎?”

“唱?!?/p>

于是,在空無一人的舊練習(xí)室里,在磨得發(fā)亮的地毯上,在朝陽初升的光里,他們唱起了那首被遺忘了多年的歌。賀峻霖的聲音清透,劉耀文的聲音低沉,像嘉陵江的水和岸邊的風(fēng),終于又撞在了一起。

“蟬鳴偷喝了窗臺的汽水,

晚風(fēng)卷著晚霞在追,

你說要去摘天上的星,

我說先陪我數(shù)完這盞燈。”

鏡子里的兩個人,笑著,唱著,眼里的光比任何舞臺的聚光燈都亮。地毯上的紋路被晨光描成金色,那些舊痕跡仿佛都活了過來,和著歌聲輕輕搖晃。

后來,有人問他們,為什么要花那么多錢把舊練習(xí)樓買下來。

賀峻霖笑著說:“因為那里有塊地毯,記得我們所有的腳印?!?/p>

劉耀文補充道:“還因為,有些歌,只能在那里唱才好聽?!?/p>

他們真的把工作室遷回了重慶,就在舊練習(xí)樓的隔壁,重新刷了墻,換了地板,卻唯獨沒動那間練習(xí)室的地毯。有時候錄歌累了,他們會偷偷溜進去,坐在地毯上吃橘子,看陽光在鏡子上慢慢爬,像在看一段永遠不會結(jié)束的電影。

有次臺風(fēng)天,賀峻霖半夜被雨聲吵醒,發(fā)現(xiàn)身邊沒人。他走到窗邊,看見劉耀文站在樓下,撐著把大傘,正在給練習(xí)室的窗戶關(guān)雨棚。雨水打濕了他的褲腳,他卻笑得一臉認真,像在守護什么稀世珍寶。

賀峻霖忽然想起張叔說過的話:“有些人啊,就像這江里的石頭,看著被沖走了,其實一直沉在底下,等水流緩了,自然就冒出來了?!?/p>

他拿起件外套下樓,走到劉耀文身邊,把外套披在他肩上。雨太大,傘根本擋不住,兩人的頭發(fā)都濕了,卻笑得停不下來。

“笨蛋,”賀峻霖幫他系緊外套扣子,“明天再弄不行嗎?”

“不行,”劉耀文拽著他的手往回跑,“地毯不能濕,那是我們的‘時光機’呢。”

雨里的腳步聲很響,混著兩人的笑聲,在空蕩的街道上飄得很遠。舊練習(xí)室的燈還亮著,透過雨幕看過去,像顆被水打濕的星星,溫柔地眨著眼睛。

或許時光真的有痕跡,就藏在磨舊的地毯里,在未寫完的歌詞里,在互相惦記的歲月里,在終于重逢的擁抱里。它不會說話,卻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輕輕撞一下你的心,告訴你: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舊練習(xí)室的地毯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那場臺風(fēng)。第二天雨停后,劉耀文推開門,看見靠近窗戶的半塊地毯浸在水里,深褐色的可樂漬暈成一片模糊的云。他蹲下去摸了摸,布料沉甸甸的,像吸飽了整個夏天的雨水。

“別碰?!辟R峻霖拎著桶進來,桶里放著抹布和消毒水,“我叫保潔來處理,我們先把東西搬出去?!?/p>

劉耀文沒動,指尖在濕冷的地毯上劃著圈:“它記得我們第一次吵架,記得你發(fā)燒時躺過的位置,記得……”

“我知道。”賀峻霖蹲在他身邊,聲音放得很輕,“但我們可以記著啊。”他伸手揉了揉劉耀文的頭發(fā),像安撫一只失落的大型犬,“你記不住的,我?guī)湍阌?;我忘了的,你提醒我?!?/p>

保潔來的時候,兩人正蹲在走廊里整理從練習(xí)室搬出來的舊物。那把磨掉漆的木吉他被裹在塑料袋里,琴頸上的創(chuàng)可貼泡得發(fā)漲;那盒沒吃完的青檸味潤喉糖滾到墻角,糖紙被水泡得透明;還有那張標(biāo)著身高線的照片,相框玻璃裂了道縫,卻剛好避開兩人的笑臉。

“這地毯……”保潔看著屋里的狼藉,有點猶豫,“直接扔了?”

“別扔?!眲⒁耐蝗徽酒饋?,“我有辦法?!?/p>

他找來了剪刀和針線,蹲在濕漉漉的地毯前,沿著水漬的邊緣剪出一塊完整的長方形。賀峻霖湊過去看,發(fā)現(xiàn)他剪的正是當(dāng)年兩人常坐的那塊區(qū)域——那里有片淺白色的印記,是劉耀文總把外套墊在地上留下的。

“你要做什么?”

“做成墊子。”劉耀文的指尖被水浸得發(fā)白,卻剪得格外認真,“這樣就能一直帶著了?!?/p>

那天下午,他們在工作室的陽臺上曬地毯。陽光把布料曬得暖暖的,霉味漸漸散去,露出底下深淺不一的紋路。賀峻霖坐在小馬扎上,看劉耀文用針線把地毯邊緣縫起來,針腳歪歪扭扭的,像條爬動的小蛇。

“你這手藝,也就比我畫的貓強點?!辟R峻霖笑著打趣,伸手想去幫忙,卻被針扎了一下。

“別動!”劉耀文趕緊抓過他的手指吹了吹,指尖的溫度燙得賀峻霖心尖發(fā)顫,“說了我來就行,你這細皮嫩肉的,扎壞了怎么辦?”

賀峻霖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忽然覺得,這塊濕漉漉的地毯,好像比任何精致的紀(jì)念品都珍貴。它不漂亮,甚至有點狼狽,卻藏著最真實的時光——那些汗水浸透的傍晚,那些爭吵后又和好的深夜,那些以為永遠不會結(jié)束的練習(xí)時光。

地毯曬干后,被劉耀文鋪在了工作室的沙發(fā)前。賀峻霖第一次踩上去時,差點滑倒,惹得劉耀文直笑:“還是這么滑,跟以前一樣?!?/p>

“要的就是這個感覺?!辟R峻霖站穩(wěn)后,往地毯中間盤腿坐下,“你看,我們現(xiàn)在坐的位置,是不是和當(dāng)年在練習(xí)室寫《夏夜晚風(fēng)》時一模一樣?”

劉耀文在他對面坐下,果然——陽光從左邊的窗戶照進來,剛好落在兩人之間的空位上,像當(dāng)年那杯沒喝完的檸檬水。他忽然從抽屜里翻出本新的歌詞本,遞到賀峻霖面前:“我們把《夏夜晚風(fēng)》補完吧?!?/p>

“現(xiàn)在?”

“就現(xiàn)在。”劉耀文翻開本子,筆尖懸在紙上,“你上次說‘蟬鳴偷喝了汽水’,我想加一句‘汽水瓶上凝的水珠,像你沒掉的淚’?!?/p>

賀峻霖的筆尖頓了頓,抬頭撞進他眼里。那里映著陽臺的綠蘿,映著散落的樂譜,還映著個小小的、愣住的自己?!坝悬c酸?!彼χf,卻在紙上寫下“我把淚收進玻璃瓶,等你回來釀成蜜”。

兩人頭挨著頭改歌詞,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混著窗外的蟬鳴,像首沒譜完的序曲。劉耀文的手肘偶爾碰到賀峻霖的手背,像觸到團暖烘烘的云,兩人都會下意識縮一下,又偷偷往回靠。

改到夕陽西下時,賀峻霖突然指著歌詞本笑:“你看,我們寫的明明是夏天,卻像在說現(xiàn)在?!?/p>

劉耀文低頭看,紙上的句子歪歪扭扭地擠在一起:“臺風(fēng)天撿的橘子核,在花盆里發(fā)了芽”“舊地毯縫成的墊子,藏著兩個影子”“你說江水流不盡,我說思念比它長”。

“本來就是寫給現(xiàn)在的?!彼迅柙~本合上,封面朝上放在地毯上,“以前的夏天過去了,但我們的還在?!?/p>

那天晚上,他們在工作室待到很晚。賀峻霖靠在沙發(fā)上打盹,劉耀文坐在地毯上彈吉他,彈的是補完的《夏夜晚風(fēng)》。和弦簡單,旋律卻溫柔,像晚風(fēng)拂過江面,帶著點潮濕的暖意。

賀峻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劉耀文的側(cè)臉在臺燈下泛著柔和的光,指尖在琴弦上輕輕跳動,吉他盒里放著那枚橘子核項鏈,在燈光下閃著微光。他忽然覺得,所謂的歲月靜好,或許就是這樣——有人在身邊彈吉他,你靠在沙發(fā)上聽,地毯是舊的,歌是新的,而明天,還有很多很多這樣的日子。

臺風(fēng)過后的第一個周末,他們回了趟賀峻霖的老家。后山的橘子樹掛滿了橙紅色的果子,像盞盞小燈籠。劉耀文爬樹摘橘子,賀峻霖在樹下鋪著塊布接著,偶爾有橘子掉下來,砸在布上發(fā)出“噗”的輕響。

“慢點!別摔了!”賀峻霖仰頭喊,看見劉耀文坐在樹杈上,手里舉著個最大的橘子,笑得露出小虎牙。

“你看這個!”劉耀文把橘子扔下來,賀峻霖伸手接住,冰涼的果皮上還沾著片葉子,“像不像你第一次給我畫的貓臉?”

賀峻霖捧著橘子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像!尤其是這兩個坑,像被你撓過的貓爪印?!?/p>

兩人坐在樹下吃橘子,汁水順著指尖往下滴,黏糊糊的。劉耀文把橘子皮攢起來,說要曬干了泡水喝,賀峻霖笑著說“那味道跟中藥似的”,卻還是幫他把橘子皮攤在石頭上。

“說起來,”賀峻霖剝著橘子,“我奶奶說,這棵樹是我們小時候一起栽的?!?/p>

“真的?”劉耀文的眼睛亮了,“我怎么不記得?”

“你那時候非要往樹坑里撒糖,說‘這樣結(jié)的橘子會甜’,被我爺爺敲了腦袋。”賀峻霖笑得肩膀發(fā)抖,“結(jié)果第二年真的結(jié)了個超甜的橘子,你非說是你的功勞,跟我搶了半天?!?/p>

劉耀文撓撓頭,耳尖有點紅:“好像……有點印象。”他撿起塊橘子皮,往賀峻霖臉上貼,“那現(xiàn)在這橘子這么甜,肯定也是我的功勞!”

兩人在樹下鬧作一團,橘子皮扔得滿地都是,像鋪了層金黃的地毯。遠處的炊煙裊裊升起,混著橘子的清香,把整個后山都染成了暖色調(diào)。

臨走時,劉耀文把曬干的橘子皮裝進小袋子,又在樹坑里埋了顆橘子核?!暗认麓蝸?,就能看到新苗了?!彼牧伺氖稚系耐?,眼里的期待像個孩子。

賀峻霖看著他蹲在樹坑前的背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個小小的身影,蹲在同樣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撒下一把糖。時光好像繞了個圈,又回到了原點,只是當(dāng)年的小孩長大了,身邊的人還在。

回市區(qū)的路上,車窗外的稻田一閃而過。賀峻霖靠在副駕駛座上打盹,劉耀文把空調(diào)調(diào)小了些,順手拿起他放在腿上的手機。屏保是張合照,背景是舊練習(xí)室的地毯,兩人坐在地毯上,手里舉著沒吃完的橘子,笑得一臉燦爛。

他輕輕碰了碰屏幕上賀峻霖的笑臉,忽然覺得,那些被臺風(fēng)淋濕的遺憾,那些被時光磨舊的痕跡,其實都在以另一種方式存在著——在曬干的橘子皮里,在新栽的橘子核里,在縫補過的舊地毯里,在每一個“我們還在”的當(dāng)下里。

工作室的燈亮到深夜。賀峻霖趴在地毯上改樂譜,劉耀文坐在旁邊剝橘子,橘瓣的甜香混著墨水的味道,在空氣里慢慢融。

“劉耀文,”賀峻霖忽然抬頭,“我們把《夏夜晚風(fēng)》的MV拍在這里吧?”

“在這里?”劉耀文看了看周圍——墻上貼著舊照片,沙發(fā)前鋪著地毯墊子,吉他靠在墻角,窗外是重慶的萬家燈火,“會不會太簡陋了?”

“不會?!辟R峻霖搖頭,指尖劃過地毯上的紋路,“這里有我們所有的樣子,比任何華麗的布景都好。”

劉耀文看著他眼里的光,突然笑了。他拿起個橘子,往賀峻霖嘴里塞了一瓣:“好啊,就拍在這里。鏡頭里有你,有我,有這塊地毯,還有……”他指了指窗外的夜空,“今晚的月亮?!?/p>

月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地毯上,把兩個交疊的影子拓在布料上,像幅會呼吸的畫。賀峻霖咬著橘子瓣,聽著劉耀文哼起《夏夜晚風(fēng)》的調(diào)子,突然覺得,最好的時光從來不是過去,而是現(xiàn)在——是你在身邊,是我們一起,把所有的遺憾都釀成甜,把所有的等待都寫成歌。

后來,《夏夜晚風(fēng)》的MV真的火了。沒有炫酷的特效,沒有宏大的場景,只有間堆滿舊物的工作室,一塊縫補過的地毯,和兩個笑著、鬧著、偶爾安靜對視的人。粉絲們在評論區(qū)刷“這才是青春該有的樣子”,卻沒人知道,MV里那個一閃而過的橘子核項鏈,是臺風(fēng)天撿的;那個歪歪扭扭的地毯墊子,吸飽過整個夏天的雨水;那句“江水流不盡”的歌詞,藏著三年沒說出口的思念。

頒獎禮后臺,他們憑借這首歌拿到了年度合作獎。主持人笑著問:“創(chuàng)作這首歌的時候,有沒有特別想念的人或事?”

賀峻霖看了眼身邊的劉耀文,笑著說:“沒有特別想念的,因為都在身邊?!?/p>

劉耀文舉起獎杯,對著鏡頭笑得燦爛:“對,我們把想念的,都寫成歌了。”

舞臺的聚光燈亮起來,臺下的星海在黑暗里涌動。他們并肩站著,像很多年前在舊練習(xí)室第一次合唱那樣,眼神交匯的瞬間,就知道——有些東西,比獎杯更珍貴,比時光更長久。

比如那塊褪色的地毯,比如那首未完的歌,比如身邊的彼此。

重慶的晚風(fēng)還在吹,嘉陵江的水還在流,而他們的故事,就像那首《夏夜晚風(fēng)》,會一直唱下去,唱過無數(shù)個春夏秋冬,唱給所有等待和重逢,唱給永遠未完待續(xù)的,屬于他們的時光。

《夏夜晚風(fēng)》獲獎后的第三個月,舊練習(xí)室的改造工程終于收尾。賀峻霖推開重新刷過漆的木門時,陽光正透過新?lián)Q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狀的光斑,當(dāng)年那塊被臺風(fēng)泡過的地毯墊子,被小心地鋪在靠窗的位置,邊緣用同色系的線仔細鎖了邊。

“比想象中好?!辟R峻霖走到墊子旁蹲下,指尖撫過布料上深淺不一的紋路,“你居然真的把它洗干凈了,我還以為會留霉斑?!?/p>

劉耀文正踩著梯子掛照片,聞言回頭笑:“用了三瓶消毒水!張叔說他當(dāng)年開洗衣店的秘方都用上了,再洗不掉就得請道士做法了?!?/p>

墻上的照片從左到右排開,像一條蜿蜒的時光河。最左邊是兩人剛認識時的合影,穿著不合身的練習(xí)生制服,站在斑駁的墻面前,表情拘謹?shù)孟駜芍皇荏@的小鹿;中間是第一次舞臺演出的抓拍,賀峻霖的話筒線纏在了劉耀文的吉他背帶上,兩人在臺上手忙腳亂,臺下的觀眾卻笑得比他們還開心;最右邊是頒獎禮的后臺,獎杯被舉得老高,背景里的工作人員都在鼓掌,香檳的泡沫濺在了劉耀文的袖口上。

“這里少了張關(guān)鍵的?!辟R峻霖從包里翻出張照片,是臺風(fēng)天兩人蹲在練習(xí)室門口,渾身濕透卻笑得一臉傻氣,劉耀文手里還舉著那塊剛剪下來的地毯,“補上去?!?/p>

劉耀文接過照片,小心翼翼地用圖釘固定在墻上,剛好在兩張照片中間,像塊不可或缺的拼圖?!斑@下齊了?!彼麖奶葑由舷聛恚牧伺氖稚系幕?,“從認識到獲獎,一個都沒落下。”

改造后的練習(xí)室成了粉絲們口中的“時光紀(jì)念館”。每周三下午對外開放,來參觀的人絡(luò)繹不絕,有抱著吉他的少年,有舉著相機的姑娘,還有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拄著拐杖在地毯墊子旁駐足良久,說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工廠車間。

“這塊地毯真的有魔力嗎?”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問賀峻霖,眼睛亮晶晶的,“我奶奶說,踩過它的人都能實現(xiàn)夢想?!?/p>

賀峻霖被逗笑了,蹲下來平視著她:“魔力倒是沒有,但它記得很多努力的故事?!彼钢鴫|子上那塊淺白色的印記,“你看這里,是劉耀文練吉他坐出來的,他以前每天坐在這里彈八個小時,手指都磨出繭子了?!?/p>

小姑娘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忽然抬頭說:“那我也能坐在這里練嗎?我想學(xué)彈唱,媽媽說我沒天賦?!?/p>

“天賦哪有努力靠譜?!眲⒁牟恢裁磿r候走了過來,手里拿著把兒童吉他,“來,我教你彈最簡單的和弦,學(xué)會了就知道,你比自己想的厲害多了?!?/p>

那天下午,練習(xí)室里第一次響起了稚嫩的吉他聲。小姑娘的手指很短,按和弦時總按錯弦,卻學(xué)得格外認真,劉耀文蹲在旁邊耐心指導(dǎo),賀峻霖則在一旁用相機記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三人身上,像層溫暖的濾鏡。

閉館前,小姑娘抱著吉他不肯撒手,非要把自己畫的畫留下——紙上是三個歪歪扭扭的小人,坐在地毯墊子上彈吉他,旁邊寫著“我也要成為大明星”。

“你看,”賀峻霖把畫貼在留言板上,“這才是它的魔力?!?/p>

劉耀文看著畫,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進練習(xí)室的樣子。那時候他連吉他弦都分不清,是賀峻霖把自己的樂譜借給他,還在旁邊標(biāo)上密密麻麻的注釋;是賀峻霖在他練到崩潰時,拉著他去吃張叔的酸辣粉,說“現(xiàn)在放棄,以前的苦不就白吃了”。

“我們該錄新專輯了?!眲⒁暮鋈徽f,眼神里閃著興奮的光,“就以這個練習(xí)室為主題,每首歌都配個小故事,讓粉絲知道,我們不是天生就會唱歌的?!?/p>

賀峻霖點頭:“我已經(jīng)寫好詞了,主打歌叫《地毯上的年輪》,寫的就是這塊墊子的故事?!彼_歌詞本,指著其中一段,“‘水漬暈開成地圖,腳印疊著腳印,我們在時光里,長成彼此的模樣’?!?/p>

錄音工作在改造后的練習(xí)室進行。沒有專業(yè)的隔音設(shè)備,窗外的蟬鳴、遠處的汽笛都成了天然的背景音。劉耀文彈吉他時,總愛坐在那塊地毯墊子上,說這樣和弦都按得更準(zhǔn);賀峻霖錄 vocals 時,會盯著墻上的舊照片,聲音里不自覺地帶上了溫度。

專輯發(fā)布那天,他們在練習(xí)室舉辦了小型試聽會。來的大多是老粉絲,還有幾個常來參觀的孩子,大家圍坐在地毯墊子周圍,聽著新歌里熟悉的生活片段——有張叔酸辣粉的香味,有臺風(fēng)天的雨聲,有舊吉他的走音,還有兩人拌嘴的竊笑。

“這首歌里的腳步聲,”一個老粉絲紅著眼眶說,“和當(dāng)年你們在工體彩排時的一模一樣,我錄過視頻,節(jié)奏都分毫不差?!?/p>

劉耀文和賀峻霖對視一眼,忽然覺得,所謂的成長,或許就是把散落的時光碎片,一點點撿起來,拼進歌聲里,藏在地毯的紋路里,讓那些曾經(jīng)的努力、掙扎、歡笑,都有跡可循,永不褪色。

試聽會結(jié)束后,夕陽把練習(xí)室染成了暖橙色。賀峻霖坐在地毯墊子上整理歌詞本,劉耀文靠在旁邊彈著未完成的旋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像無數(shù)個普通的傍晚。

“明年,”賀峻霖忽然抬頭,“我們?nèi)埵宓男〉觊_場迷你演唱會吧?就唱這些歌,用最簡單的樂器?!?/p>

“再請王阿姨來烤串,”劉耀文笑著接話,“讓粉絲邊吃邊聽,像以前在夜市演出那樣?!?/p>

“還要讓那個學(xué)吉他的小姑娘當(dāng)嘉賓,”賀峻霖補充道,“她上次說,練會了《夏夜晚風(fēng)》想唱給我們聽?!?/p>

窗外的路燈亮了,練習(xí)室的燈也亮了,暖黃的光線透過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溫柔的光暈。墻上的照片在燈光下泛著微光,地毯墊子上的紋路被照得清晰可見,像一圈圈時光的年輪,記錄著兩個少年如何并肩走過青澀,走向成熟,又如何把這段旅程,釀成了一首唱給歲月的歌。

而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xù)。在每個推開練習(xí)室門的清晨,在每次撥動琴弦的瞬間,在每塊被時光親吻過的地毯紋路里,安靜生長,溫柔綻放。

專輯《地毯上的年輪》發(fā)布后,意外地火了。沒有華麗的宣傳,全靠粉絲口口相傳,其中一首《舊練習(xí)室的陽光》更是沖上了榜單前列。歌里沒有復(fù)雜的編曲,只有一把木吉他和兩個干凈的聲音,唱著“窗臺的裂縫漏進光,照見你我蹲在地上分半塊面包”,聽得人眼眶發(fā)燙。

這天,兩人正在舊練習(xí)室整理粉絲寄來的信,忽然聽見門口傳來怯生生的聲音:“請問……劉耀文哥哥和賀峻霖哥哥在嗎?”

抬頭一看,是那個學(xué)吉他的小姑娘,身后跟著她的媽媽,手里還拎著個保溫桶。小姑娘抱著吉他,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我……我把《夏夜晚風(fēng)》練會了,想唱給你們聽?!?/p>

劉耀文趕緊搬了兩把椅子:“快進來,正好我們休息,快唱給我們聽聽?!?/p>

小姑娘緊張得手指都在抖,調(diào)了半天弦,才小聲唱了起來。雖然偶爾跑調(diào),和弦也按得生澀,但那份認真勁兒,像極了當(dāng)年的他們。唱到副歌時,她忽然忘詞了,急得眼圈都紅了,賀峻霖趕緊輕聲幫她接了一句,她才松了口氣,接著唱完。

“太厲害了!”賀峻霖笑著鼓掌,“比我第一次唱得好多了?!?/p>

小姑娘的媽媽把保溫桶遞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這是自家做的桂花糕,謝謝你們愿意花時間教孩子,她以前總說自己笨,學(xué)什么都不行,自從上次回去,天天抱著吉他練,說要像你們一樣厲害。”

劉耀文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大口:“真好吃!阿姨您放心,這孩子有天賦,就是缺練,以后每周三下午來這兒,我免費教她。”

小姑娘眼睛瞬間亮了,用力點頭:“謝謝哥哥!”

送走母女倆,賀峻霖看著墻上貼滿的粉絲來信,忽然說:“我們把練習(xí)室改成公益吉他教室吧?每周開放兩天,教那些想唱歌卻沒條件的孩子?!?/p>

“好啊。”劉耀文立刻點頭,“再把張叔、王阿姨都請來,張叔做酸辣粉當(dāng)課間餐,王阿姨負責(zé)看店,就像以前那樣?!?/p>

說干就干,他們找人把練習(xí)室隔出一小塊做休息區(qū),擺上張叔的酸辣粉攤子,墻上掛著粉絲捐的舊吉他,連那塊洗得發(fā)白的地毯墊子,都被小心地挪到了教室中央,成了“榮譽座位”——誰練得最認真,就能坐上去彈一次。

開課那天,來了十幾個孩子,最小的才六歲,抱著比自己還高的吉他,奶聲奶氣地撥弦。劉耀文和賀峻霖穿著簡單的白T恤,蹲在孩子中間,一個教和弦,一個糾正姿勢,陽光透過窗臺的裂縫照進來,落在他們身上,像極了歌里唱的那樣。

中途休息時,張叔推著小推車進來,喊著“酸辣粉來咯”,孩子們立刻歡呼著圍過去,捧著碗吃得鼻尖冒汗。王阿姨則在一旁給孩子們擦嘴,念叨著“慢點吃,沒人搶”。

賀峻霖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忽然碰了碰劉耀文的胳膊:“你看,當(dāng)年我們在這兒吃泡面的日子,好像以另一種方式回來了?!?/p>

劉耀文嘴里塞著酸辣粉,含糊不清地說:“比那時候好,那時候只有我們倆,現(xiàn)在……”他看了眼鬧哄哄的孩子們,又看了眼身邊的賀峻霖,笑了,“現(xiàn)在熱鬧多了?!?/p>

正說著,那個學(xué)吉他的小姑娘忽然跑過來,舉著張畫:“哥哥你看!我畫的我們,在地毯墊子上唱歌,后面還有張叔的酸辣粉攤子!”

畫上,三個歪歪扭扭的小人坐在一塊格子墊子上,旁邊畫著個冒著熱氣的小推車,天空上還畫著個大大的太陽,光芒四射。

賀峻霖接過畫,小心地貼在留言板最顯眼的位置,輕聲說:“你看,這就是我們的歌能一直唱下去的原因啊?!?/p>

劉耀文看著畫,又看看身邊的人,忽然拿起吉他,彈起了《舊練習(xí)室的陽光》的前奏。賀峻霖立刻接了上去,孩子們也跟著哼唱起來,雖然跑調(diào)跑得厲害,卻像最動聽的和聲。

陽光透過裂縫照在地毯墊子上,把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那些曾經(jīng)的辛苦、掙扎、迷茫,都在這歌聲里,變成了溫柔的光,照亮了更多人的路。而他們的故事,就像這循環(huán)播放的旋律,在舊練習(xí)室的每個角落,在孩子們的歌聲里,在張叔酸辣粉的香氣里,一直一直,唱下去。

公益吉他教室開了半年,練習(xí)室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最忙的時候,賀峻霖得搬個小馬扎坐在門口登記,劉耀文則在里面被十幾個孩子圍著問問題,吉他弦被撥得嗡嗡響,混著孩子們的笑鬧聲,把整間屋子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賀兒,幫我遞下?lián)芷?!”劉耀文的聲音從人堆里鉆出來,帶著點無奈的笑意。他左手邊的小男孩正扯著他的袖子問“為什么C和弦總按不響”,右手邊的小女孩舉著畫滿音符的紙,非要他在上面簽名。

賀峻霖笑著遞過撥片,順便幫他把歪了的圍巾系好:“當(dāng)孩子王的感覺怎么樣?”

“比開萬人演唱會累。”劉耀文接過撥片,指尖在弦上輕輕一勾,彈出個清脆的泛音,“但……挺有意思的?!彼戳搜勰莻€總忘詞的小姑娘,她正坐在地毯墊子上,認真地給吉他調(diào)音,陽光落在她發(fā)頂,像撒了把金粉。

年底的時候,孩子們要辦場“匯報演出”。場地就在練習(xí)室,張叔的酸辣粉攤被挪到門口當(dāng)“售票臺”,王阿姨烤的雞翅成了“VIP門票贈品”。賀峻霖和劉耀文特意給孩子們寫了首合唱曲,叫《地毯上的星星》,副歌部分用的還是當(dāng)年《夏夜晚風(fēng)》的和弦走向。

演出那天,家長們擠在練習(xí)室里,手機閃光燈此起彼伏,像片迷你星海。第一個上場的是那個小姑娘,她抱著吉他站在地毯墊子中央,深吸一口氣,開口唱了《夏夜晚風(fēng)》。這次沒忘詞,和弦也按得穩(wěn)穩(wěn)的,唱到“蟬鳴偷喝了汽水”時,劉耀文在側(cè)臺悄悄彈起吉他伴奏,賀峻霖則舉著相機,鏡頭里的小姑娘眼睛亮得像星星。

輪到合唱《地毯上的星星》時,孩子們拉著劉耀文和賀峻霖一起站在墊子上。二十幾雙腳踩在那塊縫補過的地毯上,把布料壓得微微下陷,卻也踩出了整齊的節(jié)奏。賀峻霖看著身邊仰著臉唱歌的孩子們,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睛里,有自己和劉耀文當(dāng)年的影子——一樣的認真,一樣的期待,一樣的,相信音樂能改變些什么。

演出結(jié)束后,孩子們非要把自己做的禮物塞給他們。有疊成星星的糖紙,有畫著吉他的賀卡,還有個小男孩,把自己掉的乳牙包在紙里遞過來,說“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劉耀文捏著那包乳牙,哭笑不得地收進兜里,轉(zhuǎn)頭看見賀峻霖正對著張畫發(fā)呆。畫上是間亮著燈的練習(xí)室,門口站著兩個長高了的少年,身后跟著一群背著吉他的孩子,天上的月亮旁邊,畫著塊歪歪扭扭的地毯,上面寫著“我們的家”。

“畫得真好。”劉耀文湊過去看,指尖輕輕碰了碰畫上的地毯,“比我當(dāng)年畫的貓強多了?!?/p>

賀峻霖把畫折好放進錢包,忽然說:“明年開春,我們把隔壁的空房也租下來吧?加個錄音棚,讓孩子們錄自己的歌?!?/p>

“再弄個小舞臺,”劉耀文立刻接話,“讓他們每周都能演出,就像我們當(dāng)年在夜市駐唱那樣?!彼D了頓,眼里閃著光,“對了,還要種棵橘子樹,就像你老家那棵,讓孩子們也學(xué)著栽,等結(jié)果了就摘下來做橘子糖。”

賀峻霖笑著點頭,眼角的紋路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冬夜,兩人擠在練習(xí)室的沙發(fā)上,對著滿墻的涂鴉暢想未來。那時候的未來很遠,遠得像天邊的星,而現(xiàn)在,未來就在腳下——在孩子們的歌聲里,在地毯的紋路里,在他們一起把空想變成現(xiàn)實的每一步里。

年后第一場雪,重慶難得下了場小雪。練習(xí)室的窗戶上結(jié)了層薄冰,賀峻霖用手指在上面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劉耀文則在旁邊畫了把吉他,琴弦彎彎曲曲的,像條凍僵的蛇。

“你看,”賀峻霖指著窗外,“雪落在橘子樹上了,像蓋了層糖霜?!?/p>

劉耀文把圍巾往他脖子里塞了塞:“等雪化了,我們就去栽新的橘子樹?!彼麖目诖锾统鰝€小鐵盒,里面裝著去年埋在樹坑里的橘子核,已經(jīng)發(fā)了點小芽,“你看,它等著我們呢。”

兩人站在窗前,看著雪花慢慢落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像給未來的橘子樹系上了白色的絲帶。練習(xí)室里,孩子們的笑聲隔著門板傳過來,混著吉他聲和張叔喊“酸辣粉好了”的吆喝,把寒冷的冬雪都烘得暖暖的。

賀峻霖忽然想起《地毯上的年輪》里的一句歌詞:“時光像塊磨舊的布,縫補著昨天,也包裹著明天?!彼D(zhuǎn)頭看劉耀文,對方正低頭看著鐵盒里的小芽,睫毛上落了點窗外飄進來的雪,像沾了層碎鉆。

“劉耀文,”他輕聲說,“我們好像……把日子過成歌了?!?/p>

劉耀文抬頭,眼里的笑意像融了雪的陽光:“是啊,還是首沒唱完的歌?!彼焓郑唾R峻霖的手一起,按在結(jié)著冰花的窗戶上,掌心的溫度慢慢融化了一小塊冰,露出外面白茫茫的世界,“還要一直唱下去呢?!?/p>

雪還在下,練習(xí)室的燈還亮著,地毯墊子上的腳印疊著腳印,像首永遠寫不完的詩。而他們的歌,就藏在這些瑣碎的時光里,藏在孩子們的吉他聲里,藏在每一個“我們還在一起”的瞬間里,溫柔地,綿長地,唱向很遠很遠的未來。

上一章 未寄出的明信片 十八樓的廿一種心動最新章節(jié) 下一章 未接的來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