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蔣嶠西攬著林櫻桃的手仍未松開。他低頭,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fā)頂,聲音悶悶的,褪去了剛才的疏離,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黏膩:“聊了很久?”
林櫻桃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仰頭看他,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蔣先生,醋壇子打翻了?好大的酸味。”
蔣嶠西捉住她作亂的手指,放到唇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眼神暗沉:“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對?!蹦欠N欣賞又克制的目光,同為男人,他再熟悉不過。
“胡說什么呢,”林櫻桃嗔道,臉頰卻微微發(fā)熱,“人家是正經(jīng)來談外甥的學(xué)習(xí)情況的。而且……”她故意拖長語調(diào),“陳先生結(jié)婚多年,孩子都上小學(xué)了,剛才給我看過全家福?!?/p>
蔣嶠西怔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極快的窘迫,但立刻又被理直氣壯覆蓋:“那也不行。”他低頭,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呼吸相聞,“他靠你太近了。而且,你對他笑得太好看?!?/p>
強詞奪理,卻又帶著孩子氣的委屈。
林櫻桃心尖一軟,又覺得好笑。她主動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角:“小氣鬼。在我眼里,誰都比不上你提前下班跑來接我的樣子?!?/p>
這句話精準(zhǔn)地?fù)崞搅耸Y嶠西心里那點皺褶。他眼神瞬間軟化,嘆息一聲,徹底收緊了手臂,將她深深擁入懷中,像是要把那點不屬于他的氣息徹底覆蓋。
“以后約談家長,不許在放學(xué)后,就在辦公室?!彼е亩梗吐暶?,氣息灼熱。
“知道啦……”林櫻桃笑著躲閃,話音淹沒在驟然落下的吻里。
這個吻帶著明顯的宣示意味,急切而深入,攪動著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那絲令蔣嶠西不悅的古龍水味,取而代之的是他熟悉的、只屬于他的氣息。
良久,蔣嶠西才稍稍退開,額頭抵著她的,呼吸不穩(wěn),卻仍不忘追問:“剛才我進(jìn)來前,他是不是想碰你頭發(fā)?”
林櫻桃眨了眨眼,裝傻:“有嗎?不記得了呀?!?/p>
“林櫻桃!”他危險地瞇起眼。
林櫻桃笑著驚叫一聲,被他攔腰抱起,走向停在路邊的車:“看來我需要好好提醒一下蔣太太,誰才是最有資格吃醋的人……”
暮色徹底籠罩了城市,而車內(nèi)的溫度,正悄然攀升。小學(xué)門口,孩子們嬉鬧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只留下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灑在空蕩蕩的操場上。
車門關(guān)上的一瞬,車內(nèi)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和引擎的低鳴。蔣嶠西把林櫻桃的手攥在掌心里,手指有意無意地繞著她的指節(jié)轉(zhuǎn)了兩下,像是在算著什么賬,又像是在做某種儀式。
“你剛才笑得太甜了。”他低著頭,一字一頓,聲音里帶著不大聲卻明顯的撒嬌,“別人一看就會誤會的?!?/p>
林櫻桃半倚在座椅上,看著他認(rèn)真又有點作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她把手縮回,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你這是吃醋還是想被人夸?”
“都不是?!彼镏?,斜眼看她,像個被冤枉的小孩,“我是想要你只給我一個笑?!?/p>
那是條很小很直接的要求,出自一個不愿聲張的占有欲。林櫻桃無奈地笑了,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拇指沿著他下巴輕輕劃過,“你知道嗎,這樣很難頂住?!彼室庥靡环N溫柔里帶點挑逗的語氣,“好吧,你想要就要好好拿去?!?/p>
話音未落,蔣嶠西便把她一把攬近,低頭吻上她。那個吻不急不燥,像是在確認(rèn),也像是在索取一種獨家的證據(jù)。林櫻桃閉眼回應(yīng),心里暖暖的,柔軟得像被夕陽曬過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