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容]

我縮在教室最靠窗的位置，把課桌往邊上挪了半尺。晨光斜照進來，落在空蕩蕩的左邊座位上。左奇函還沒來，校服外套搭在我椅背上，袖口還帶著昨晚的霉味。

指尖摩挲著那張燒焦的照片邊緣，記憶里浮現(xiàn)出昨夜他轉身離去時的背影。"許叔叔救過我"，他說這句話時聲音都在發(fā)抖，可我還是沒忍住質問："你到底愛我還是利用我？"

"吱呀——"鐵門被推開的聲音讓我猛地縮回手。左奇函濕漉漉地闖進來，額前碎發(fā)貼在臉上，水珠順著下巴往下滴。他看都沒看我，把熱豆?jié){放在桌角就去掏書包。

我盯著他手背上的抓痕，突然想起昨晚撞倒相框時劃破他的那只手。他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手指蜷縮起來。

課間操鈴響時，他一把拽住我手腕往外拖。書包砸在地上發(fā)出悶響，我踉蹌著撞進他懷里，聞到潮濕的布料混著雪松香。他的掌心滾燙，指節(jié)泛白。

"刪消息是什么意思？"他聲音發(fā)抖，卻強裝鎮(zhèn)定。雨絲斜打在走廊玻璃上，在我們腳下積成一灘水漬。

我仰頭看著他眼底的血絲，喉嚨發(fā)緊："你到底愛我還是利用我？"

他瞳孔猛地收縮，喉結上下滾動。遠處操場傳來嬉鬧聲，有人喊著要下雨了快回教室。

"跟我來。"他攥得更緊，帶著我沖下樓梯。雨水順著臺階往下淌，鞋底踩在瓷磚上發(fā)出滑膩的聲響。

穿過荒草叢時，他的校服褲管掃過尖銳的草葉，露出小腿上猙獰的疤痕。我認得這道疤，七歲生日那天留下的——父親醉醺醺地舉著蛋糕刀追著他跑，最后還是母親抱著我哄睡過去。

鐵門吱呀作響，霉味和雨水腥氣撲面而來。器材室里堆滿破損的體操墊，蜘蛛網垂掛在角落的球架上。窗外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他蒼白的臉。

"三年前我就開始收集證據(jù)。"他掏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沙沙雜音后傳來陳志遠陰冷的聲音："許老頭不退位就讓他消失，記住用點隱晦的手段。"

我后退半步，后腰撞到架子。金屬碰撞聲炸響，他撲過來護住我，胸膛壓在我背上。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后，混著潮濕的空氣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從未停止愛你，哪怕被洗腦那幾年。"他聲音發(fā)顫，手指插進我發(fā)間，"他們給我注射鎮(zhèn)定劑，讓我忘記你是誰?？擅看伟l(fā)病時，我總會夢到你生日那天..."

雨聲驟然變大，水珠敲打著鐵皮屋頂。我想起父親失蹤前夜書房的燈光，第二天清晨桌上陳志遠簽了字的協(xié)議。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門外傳來腳步聲，左奇函把我摟得更緊。黑暗中，他的唇擦過我耳垂："等解決完這些事，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親你。"

"咔嚓"一聲，手機閃光燈刺破昏暗。我猛地推開他，看見陳思瑤倚在門口。她指甲上的碎鉆反光晃得我睜不開眼，鏡頭正對著我們交疊的影子。

"這段錄像，夠不夠熱搜三小時？"她揚起嘴角，手機屏幕亮著直播界面。雨幕中她的身影模糊又清晰，像極了當年站在頒獎臺上嘲諷我的模樣。

左奇函擋在我面前，校服下擺掃過我的裙角。他握緊我顫抖的手，聲音低沉："游戲才剛開始。"

陳思瑤的指甲劃過手機邊框，慢慢退出鏡頭。雨水順著窗欞滴落，在地上積成水洼。我低頭看著掌心的燒焦照片殘片，聽見遠處傳來驚雷。

"這一次，我會解決所有事。"左奇函握緊我發(fā)涼的手，"相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