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站在宿舍門口,微微一怔后開口:“找我有事?”聲音平靜,卻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疲憊。
巴郎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咧嘴一笑,“和想首長喝點(diǎn)。”他的語氣輕松,像是隨口提起,但眼神里卻藏著幾分試探。
向羽沒有接話,只是默默推開門,側(cè)身讓巴郎進(jìn)去。他徑直走向衛(wèi)生間,拿起毛巾狠狠地搓了把臉,水珠順著下頜滴落,發(fā)出細(xì)微的“嗒嗒”聲。抬頭時,鏡子里映出自己略顯憔悴的臉,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看向坐在桌邊的巴郎,“有什么事,說吧?!?/p>
巴郎的笑容瞬間收斂,神色認(rèn)真起來,“向排,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的聲音低沉,透著隱隱的焦急。
向羽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眉頭微挑,“我能有什么事?”可即便這樣反問,他的眼神還是不可避免地黯淡了一瞬。
巴郎猛地站起身,椅子拖過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排長,你從馬爾斯回來之后就不對勁!以前訓(xùn)練的時候你從來不分神,但現(xiàn)在……”他說不下去了,雙手握拳,語氣中夾雜著無奈與擔(dān)憂,“你要是真有事,別一個人扛著,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 ?/p>
向羽默然片刻,最終搖了搖頭,語氣依舊淡漠:“沒事,真有事我會告訴你的。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闭f完便低下頭,不再多言。
巴郎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向羽硬生生堵了回去。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巴郎嘆了口氣,只能邁步離開。
屋內(nèi)重新歸于寂靜,向羽脫下外套,徑直走進(jìn)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冷水拍打在皮膚上的觸感令他清醒不少,但心底那抹揮之不去的疼痛卻越發(fā)清晰。
洗完光著膀子坐回桌前,打開巴郎帶來的啤酒,仰頭灌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彌漫在舌尖,仿佛將所有情緒都逼到了喉嚨口。
腦海中反復(fù)浮現(xiàn)出三個字——林曉曉。他閉上眼睛,試圖壓抑住胸口翻涌的酸楚,可越是努力,越覺得無力。別人失戀至少還能質(zhì)問一句“為什么”,而他呢?連個理由都沒有。
“林曉曉,你到底在哪……”他喃喃自語,將最后一口酒灌進(jìn)喉嚨,隨后癱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另一端,林曉曉蜷縮在床角,手里摩挲著那只老奶奶給的手鐲。夜晚的涼意侵襲而來,她裹緊薄毯,思緒紛亂如麻。不知過了多久,疲憊感逐漸占據(jù)上風(fēng),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夢境里,一聲嘶啞的呼喚穿透黑暗:“林曉曉,你個騙子,你出來!”
她循聲望去,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股力量拉入懷中。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是向羽。她掙扎了一下,卻聽見頭頂傳來哽咽的責(zé)備:“說好在一起,現(xiàn)在一句話都不留就消失了,你讓我怎么辦?”聲音顫抖,帶著壓抑許久的委屈。
林曉曉心頭一顫,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我在呢,在呢,我沒有消失。等我辦完事,我就回去。”
林曉曉的聲音溫柔,如同安撫受傷的小獸。向羽抬起頭,眼眶通紅,目光熾烈得幾乎要將人吞噬,“我等你回來,多久我都等你。但是你不能再騙我……”
“別哭?!绷謺詴蕴嫠寥ツ樕系臏I珠,指尖輕觸他的臉頰,低聲承諾,“我們很快就會再見。”
夢醒時分,向羽猛地睜開雙眼,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灑進(jìn)來,勾勒出他凌亂的模樣。他緩緩坐起身,喃喃道:“林曉曉,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你一定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