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笙的反常讓貞懿起了疑心,他說他想起了一切,難道,,,,
她緩緩抬起頭,臉色煞白如紙,沒有看那驚慌跪地的太醫(yī),而是直直地看向蕭鈺笙。那目光,不再是冰冷的漠然,而是徹徹底底的、碎裂般的絕望和嘲諷。
原來……如此。
根本不是什幺奇毒。 是一場戲。 一場做給她看,試探她、逼迫她、甚至可能……憐憫她的戲。
她所有的掙扎,所有的痛苦,所有強行壓下的恨意和那一絲可悲的、不該殘存的關(guān)切,在這一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呵……”她發(fā)出一聲極輕極輕的笑聲,帶著無盡的悲涼。
喉頭一甜,一直強壓下的那口淤血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噴濺而出,染紅了身前冰冷的青石板地面。她眼前一黑,身體軟軟地向后倒去。
“丫頭!” 蕭鈺笙魂飛魄散,從龍榻上沖下,一把將她抱起,觸手一片冰涼。“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他聲音顫抖,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被安置在榻上,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唇邊血跡刺目。
心腹太醫(yī)連滾爬爬地過來診脈,手指搭上不過片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抖如篩糠:“陛下……娘子、娘子她……是久郁于心,悲慟過度,心血耗損……加之舊疾未愈,此番急火攻心,怕是……怕是……”
后面的話,他再也說不出口。
蕭鈺笙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久郁于心……悲慟過度……急火攻心……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鈍刀,在他心口反復(fù)切割。是他!是他假借中毒騙她回來!是他用“貞懿”二字刺痛她!是他愚蠢的試探和自以為是的彌補,將她最后一點生機也徹底碾碎!
什么帝王威儀,什么天子尊嚴(yán),在這一刻碎得干干凈凈。
他“噗通”一聲,竟直直跪倒在她的榻前,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貼在自己滾燙的額頭之上。
“我錯了……丫頭,我錯了……”滾燙的淚水洶涌而出,滴落在她毫無知覺的手背上,“我不該騙你……我不該用那種方式逼你回來……我不該忘了你……更不該在城門口松開手……”
他泣不成聲,像個失去一切的孩子,語無倫次。
“我不是想用那些東西侮辱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知道該怎么求你原諒……怎么才能把你留住……”
“別離開我……求你……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再也不騙你了……”
堂堂帝王,跪在榻前,哭得撕心裂肺,卑微入塵埃。
滿宮的內(nèi)侍宮女早已跪伏一地,瑟瑟發(fā)抖,不敢抬頭。
金玉賞賜散落一地,華美卻冰冷。那用謊言和虧欠堆砌起的、朦朧虛偽的幸福假象,在這一刻,被徹底撕破,只剩下榻上女子蒼白的容顏,和榻前帝王絕望的懺悔。
可他的淚水,還能溫暖她那顆已然涼透的心嗎?好的,
真相如刀,剜心蝕骨
蕭鈺笙那幾日,耗盡了他強撐起的所有精神。假中毒本就傷了元氣,全靠意志支撐,此刻急火攻心頭發(fā)竟然開始變得花白,憂懼交加,竟真的病來山倒,徹底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