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都在為這突然的爆發(fā)驚訝。
【哇這姐妹好猛!】
【數(shù)據(jù)黨牛逼!】
【這得是鐵血隊粉了吧?】
黑粉似乎被懟懵了,暫時沒了聲息。屏幕上只剩下女孩最后發(fā)出的幾條:【沈隊長是最好的指揮!】【DRA就是最棒的!】
訓(xùn)練室里安靜得只剩下游戲背景音樂。沈辭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忽然摘下一只耳機,微微湊近麥克風(fēng)。
屏幕前的觀眾只看到他們一向沉默害羞的隊長,嘴唇動了動,一個低沉、微啞,卻異常清晰的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傳了出來:
“……謝謝?!?/p>
說完這兩個字,他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猛地靠回椅背,拉高了衛(wèi)衣領(lǐng)口,試圖遮住瞬間紅透的下半張臉。直播彈幕徹底爆炸。
【????】
【他說話了!他居然回應(yīng)了!】
【剛才那是道謝?是對那個倉鼠頭像說的嗎?!】
【我靠我聽到了什么!沈辭笑了嗎?耳朵是不是紅了?!】
沈辭沒再看彈幕,幾乎是倉促地結(jié)束了直播。
屏幕黑掉。訓(xùn)練室陷入徹底的安靜,只有他自己的心跳聲鼓噪著耳膜。他靠在椅子上,用手臂壓住眼睛,但滾燙的皮膚溫度絲毫未減。
那個ID,那些話,那個為他沖鋒陷陣的身影……反復(fù)在他腦海里閃現(xiàn)。
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沖動驅(qū)使著他。他猛地坐直身體,抓過扔在桌上的手機,指尖甚至因為急促而有些發(fā)抖,徑直點開了那個倉鼠頭像的私聊框。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他說的“一般。太甜?!?/p>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奔赴某個生死攸關(guān)的賽點。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敲下一行字,按下發(fā)送的瞬間,仿佛被電流擊中般猛地撒手——
手機被直直扔進了旁邊吃了一半的薯片袋里,發(fā)出“噗”的一聲輕響,被膨化食品徹底埋住。
屏幕上,那條剛剛發(fā)出的、石破天驚的消息,赫然顯示著:
【你叫什么名字?】
手機被扔進薯片袋里,沈辭像被釘在了電競椅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耳朵,轟鳴作響。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聲聲砸在寂靜的訓(xùn)練室里,格外羞恥。
他做了什么? 他居然問粉絲的名字? 這完全越界了!這根本不是“偶像責(zé)任”該有的范疇!
恐慌和強烈的羞恥感瞬間淹沒了他。他猛地伸手,想要把手機從薯片碎屑里撈出來撤回消息,指尖卻在碰到冰涼的屏幕時觸電般縮回。
不行。不能看。 看了會死。 絕對會社會性死亡。
他整個人縮成一團,拉高衛(wèi)衣帽子,把滾燙的臉深深埋進膝蓋里,發(fā)出了一聲壓抑的、近乎絕望的嗚咽。完了。他苦心維持的、冷漠又專業(yè)的隊長形象,因為一時沖動,徹底崩塌了。她會不會覺得他很奇怪?很輕???會不會……討厭他?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凌遲。埋在薯片袋里的手機始終沒有亮起,也沒有提示音。這種沉默的等待更像是一種酷刑。
他是不是嚇到她了? 還是她根本懶得回復(fù)? 或者……她正在屏幕那頭和朋友笑話他?
無數(shù)個糟糕的念頭在他腦子里打架。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訓(xùn)練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條縫。新來的突擊手探頭進來:“隊長?雙排練……習(xí)……”
隊員的話卡在喉嚨里。他看見他們那位平時冷硬得像塊磐石的隊長,正把自己團成一顆紅色的球,瑟瑟發(fā)抖地蜷在椅子里,旁邊桌上的薯片袋里還詭異地支棱著一個手機。
沈辭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猛地一顫,幾乎是彈跳起來,結(jié)果忘了自己還窩在椅子上,身體一歪,差點帶著椅子一起摔倒,手忙腳亂地扶住桌子才穩(wěn)住。
帽檐因為他劇烈的動作歪到一邊,露出他濕漉漉、紅透了的眼睛,眼神里全是驚慌失措,像只被獵人堵在窩里的兔子。
隊員:“……”
沈辭:“……”
四目相對,空氣死寂。
隊員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視線從隊長異常的臉色移到薯片袋里的手機,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明白,他干巴巴地擠出一句:“……隊、隊長你忙!我們……我們自己先練!” 說完,飛快地把頭縮回去,“砰”地一聲帶上了門,動作快得像逃命。
沈辭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連隊員都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炅?。
就在這時!
“嗡——” “嗡——”
薯片袋里,他的手機連續(xù)震動了兩下,屏幕倏地亮起,微弱的光穿透了半透明的包裝袋和金色的薯片。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