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曦和梁山伯祝英臺他們結(jié)伴進了書院內(nèi),來到屋舍分配的地方。
尼山書院的山長王世玉的夫人正在調(diào)配學(xué)生住宿,有人發(fā)出小聲牢騷。
但沒人敢明說,畢竟得罪山長夫人,便間接得罪了山長。
對他們沒好處。
“梁山伯和祝英臺住一間。”
“馬文才和王藍田住一間?!?/p>
“白寧澤和秦京生住一間?!?/p>
山長夫人是個舉止嫻雅的美婦人,溫婉的聲音很好聽,但剛念出最后三組,祝英臺的聲音急急響起。
“師母,我…我想一人一間?!?/p>
出門在外,祝英臺一直謹記母親的囑咐,絕不能暴露女兒身。
她一個清白姑娘家,怎么能和男子住一間?即使是梁山伯也不可以。
“師母,我也要一間?!?/p>
“師母,我也要…”
其余的人見狀紛紛開口,有的是想獨自睡一間,比如祝英臺和白凝曦。
還有嫌棄王藍田的馬文才。
更多的是想要臨時換舍友。
王藍田可不敢和馬文才住一間房,整個人嚇得臉色發(fā)白,瑟瑟發(fā)抖。
山長夫人無奈一笑,耐心地解釋了一番,書院住宿條件如此。
一人一間目前做不到,祝英臺緊緊咬著唇,心里開始掙扎。
那怎么辦?
“師母,我能和祝英臺住一間嗎?”
白凝曦大大方方地出列詢問,祝英臺是姑娘,她也是,她們住一起最合適。
山長夫人微笑著看向祝英臺,這也要雙方都同意,免得日后同處鬧矛盾。
祝英臺猶豫地看了看白凝曦,瞥見她喉間明顯的喉結(jié),又瞅瞅滿臉期待的梁山伯。
一個長得俊美清雅,但名副其實的男人,一個是寬厚老實的結(jié)拜兄弟。
祝英臺內(nèi)心一番掙扎,用略帶抱歉的眼神看了看白凝曦,指著梁山伯。
“師母,給您添麻煩了,既然沒有單獨一間,那我就和山伯一間房吧?!?/p>
至少梁山伯看著好忽悠,沒有多少心眼,但白寧澤,一看就是聰明人。
祝英臺擔(dān)心露餡,暴露女兒身,只能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這…”
山長夫人不免為難地看向白凝曦,祝英臺不愿意,那只能作罷。
但對著白凝曦那張賞心悅目的面孔,她頗有好感,猶豫著,不好直接拒絕。
“那就算了?!?/p>
白凝曦沒有強求。
“山長夫人,我想和白寧澤一間房?!?/p>
馬文才憋了許久,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換舍友,王藍田忙不迭地點頭,仿佛小雞啄米一般。
他巴不得立刻換新的舍友。
畢竟晚上對著馬文才這樣的殺神,他簡直如坐針氈,一點兒安全感都無。
秦京生老大不情愿,白寧澤是京都子弟,長相氣質(zhì)全書院第一,也沒馬文才兇,正是討好巴結(jié)的好對象。
他正暗自慶幸自己鴻運當(dāng)頭,能夠與白寧澤共處一室,沒曾想……
秦京生不情不愿,剛想開口說什么,卻被馬文才冷若冰霜的眼神輕輕一瞟,瞬間如泄氣的皮球一般,再也不敢吭聲。
“寧澤,你怎么想的?”
山長夫人柔聲細語地問白凝曦,那副模樣,簡直好說話到了極點。
白凝曦若是不愿意,那便罷了,若是愿意,自然就能換。
這點優(yōu)待她能給。
白凝曦看了一眼畏畏縮縮的秦京生、又瞅了眼對她微笑、滿臉期待的英俊少年,自然而然地選擇了后者。
誰叫她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呢。
馬文才生得好看,眉如劍鋒,目若辰星,唇似紅珠 ,看著養(yǎng)眼。
“馬文才?!?/p>
白凝曦作出決定,對馬文才微微點頭后者回以微笑,眼里盛滿了歡喜。
烏黑的眸子一片星光,那樣子好似得了糖果的小孩。
安頓好住宿事宜,白凝曦亦步亦趨,跟隨著眾人,來到敞亮的大堂。
在山長的引領(lǐng)下,他們開始了莊重肅穆的祭孔大典儀式。
燃香,上香,叩拜,三道流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大多數(shù)的學(xué)子養(yǎng)尊處優(yōu),這一套流程下來,紛紛面露疲憊。
幸而,剩余的時間都留給了他們,以供休整,明日將正式開課。
無雙輕松地扛起白凝曦的兩個箱籠,邁向位置極佳的東側(cè)房間。
房內(nèi)有一張能容兩人的大床,無雙干脆利落地用屏風(fēng)將其隔開,搭了白色蚊帳。
負責(zé)為自家公子整理床鋪的書童馬統(tǒng)見狀,眉頭緊皺,質(zhì)問道:“你這是何意?”
無雙是孔武有力的武婢,身著男裝時更顯男子氣概,她居高臨下地睨了多嘴的馬統(tǒng)一眼,冷哼一聲。
“不關(guān)你事,不要妨礙我干活!”
馬統(tǒng)梳著元寶頭,卻不可愛,他跟著自家公子,有點傲氣,感覺被人看扁了。
他氣呼呼道:“你…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知道我家老爺做什么官嗎?你…你用屏風(fēng)是擋著誰,你經(jīng)過你主子同意嗎?”
無雙沒有理睬氣成河豚的馬統(tǒng),她主子可是大將軍之女,當(dāng)朝熹貴妃和文武狀元之妹,為了讀書勉為其難地與男子一室,已經(jīng)夠委屈了。
睡覺時自然不能被人窺視了去。
馬統(tǒng)眼見柳青一臉冷漠,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氣得更厲害了。
他原本想發(fā)飆,但想到公子肅冷的臉以及對白家公子莫名其妙的青睞,勉強忍住了,見機行事。
如果公子生氣,他再教訓(xùn)對方。
白凝曦和馬文才進來時,房間被收拾地井井有條,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無雙是個做事周到細致的丫鬟,提前去了一趟前院,摘了幾支桃花插在自帶的清水瓶里,擺放在白凝曦睡榻的枕邊桌上。
淡粉的花,新綠的葉,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氣息。
白凝曦深吸一口氣,滿意地點頭。
馬文才雖然覺得房間里擺放一瓶粉色的桃花過于陰柔,但看著白凝曦格外歡喜的模樣,也就沒有說出反對的話。
當(dāng)他冷不丁地看到床榻中間的屏風(fēng)以及將一半床鋪圍成獨立空間的蚊帳,眉頭緊緊皺起,目光幽深地看向馬統(tǒng)。
“公子,不是我弄的,是無雙非要擺在床中間的,還搞了一個蚊帳!”
馬統(tǒng)趕緊解釋,他知道公子會介意,他家公子喜怒無常,對某些事很敏感。
“這樣很好,無雙做的不錯,文才兄,我體質(zhì)比較招蚊蟲,請多擔(dān)待?!?/p>
白凝曦打量著床中央的屏風(fēng),半透明的質(zhì)地,上面還描繪著一幅精巧的水墨畫。
大小恰到好處地將大床分割成兩張單人床,面積平分,不會妨礙到誰。
白凝曦稍作解釋,馬文才頷首示意,表示自己能夠理解,小事而已。
他看著白凝曦,只覺得心曠神怡,如沐春風(fēng),嘴角含笑,將壞脾氣的一面掩藏。
馬統(tǒng)看得目瞪口呆,他家公子有這么好性子?若是以前,估計早發(fā)火了。
若是換作他人,馬文才定然會心生不滿,有經(jīng)過他的允許嗎?
但面對白寧澤驚艷絕倫的面容,馬文才心中暗自擔(dān)憂,生怕自己會萌生出不應(yīng)該有的非分之想。
隔著屏風(fēng)睡,其實是一件好事。
他心高氣傲,渴望與優(yōu)秀的世家子弟成為同窗好友,絕無雜念。
在馬文才眼里,白寧澤無論家世、容貌還是氣質(zhì),皆是萬里挑一的絕佳好友人選。
漫漫三年的學(xué)習(xí)生涯,馬文才沒打算獨來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