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蒙站在鏡前,手指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襯衫領口,一絲不茍。
他換了一副更顯斯文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卻灼熱而銳利,充斥著一種近乎捕獵前的蠢蠢欲動和志在必得。
抬腕看表,正是下午六點半。
干爹傅隆生不在。
他指尖在平板上快速劃過,屏幕幽光映亮他冷靜的側臉——胡楓和小辛的手機定位清晰顯示,他們今晚絕無可能出現在 moon 酒吧。
很好。舞臺已清空。該他上場了
他穿過酒吧喧囂的人群,像一尾魚滑入水。
他徑直走向吧臺,然后落座。半長的卷發(fā)與他那雙胞胎哥哥熙旺如出一轍,但周身散發(fā)的氣息卻截然不同——沒有那份刻意偽裝的溫柔,只有一層拒人千里的冷淡外殼。
他點了一杯酒,目光卻黏在了那個正在搖壺的女人身上。
和之前窺探到的視頻影像不同。此刻的她,長發(fā)利落束起,露出清晰的下頜線,面色是一種專注的冷峻,手上動作干凈利落,沒有絲毫拖沓。
黑色的酒保服妥帖地勾勒出纖細卻不失力量的腰線。
原來她認真起來,并不總是那副懵懂的傻氣。
那雙柔軟的唇緊緊抿著,透出一種不好招惹的疏離。
可真有意思啊。熙蒙想起資料里她對著小辛笑得毫無防備的樣子,強烈的反差感讓他喉頭微微發(fā)緊。
暖色的氛圍燈在她發(fā)頂投下柔軟光暈,
熙蒙忽然就明白了小辛那條瘋狗為何執(zhí)著,胡楓那個神經病為何興奮。
沒有人能輕易放過一只美麗而不自知的蝴蝶,看著富有生命力的蝴蝶,他們總想捏在手里看看她顫抖的模樣。
想要摧毀美麗的的,富有生命的事物,是他們心底的惡意
清甜的酒液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燥熱。
熙蒙酒量其實很淺,平日極少沾染。黑客工作的特殊讓他需要時時刻刻保持清醒
“先生,您的酒?!币槐『缮囊后w被推到他面前,杯壁凝結著冰涼的水汽。
熙蒙抬頭,狹長深邃的眸子透過鏡片,牢牢鎖住她。
或許是酒精作祟,他覺得皮膚下的血液有些燙,心跳撞得有些失控。
“我們……見過嗎?”他聲音放得輕,帶上一點恰到好處的疑惑。
內心卻在叫囂:這面皮太過白凈干凈,應該染上點別的顏色才好看。
姜寳恩搖搖頭,目光澄澈。
她嘴角忽然彎起一點極淡的笑意,身體朝他微微前傾,恰好遮擋住一部分燈光,在他身上投下曖昧的陰影:“如果你有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的話……那我見過他。但你,我沒見過哦?!?/p>
離得近了,熙蒙才看清她眼皮上粘著一小片亮粉,隨著她眨眼的動作而忽閃忽閃,像暗夜里蠱惑人心的螢火。
真的,好想,吻上去。
看看那亮片是否會粘在他的唇上。
他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一圈,幾乎是失態(tài)地抬手推了推眼鏡,強行調動起全身的戒備和冷靜。
不行。至少不該是現在淪陷。
姜寳恩已經轉身繼續(xù)工作,發(fā)梢隨著搖動的動作而弗動。
她不會記錯,那天那個溫柔憂郁的男人,和眼前這位五官幾乎一模一樣,但味道卻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