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家長的那天,楊鑫霖比許池聽還緊張。
早上七點就發(fā)來消息:【襯衫選藍(lán)色還是白色?】
許池聽窩在被子里笑:【你平時穿什么就穿什么,我爸媽又不看穿搭?!?/p>
他卻認(rèn)真得很:【不行,第一次見面很重要?!?/p>
等許池聽收拾好下樓,發(fā)現(xiàn)楊鑫霖的車已經(jīng)停在樓下。他穿了件熨帖的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拎著兩個沉甸甸的禮盒,站在晨光里,背脊挺得筆直,像個等待檢閱的士兵。
“叔叔阿姨喜歡喝茶,我托朋友找了點老茶餅?!彼讯Y盒遞給許池聽,聲音有點發(fā)緊,“還有這個,是給阿姨的絲巾,看評價說挺適合她這個年紀(jì)的?!?/p>
許池聽看著他眼底的緊張,心里又暖又好笑:“楊總,你以前談生意見客戶,也這么緊張嗎?”
“不一樣。”他看著她,語氣鄭重,“這是見你爸媽。”
許池聽的父母是典型的知識分子,通情達(dá)理得讓楊鑫霖意外。飯桌上,許父沒問公司規(guī)模,沒提存款房產(chǎn),只聊了聊他的工作日常,甚至還笑著說:“聽昕總說你嚴(yán)格,看來是把她管得挺好,以前在家連襪子都亂扔。”
許池聽在桌下踢了父親一腳,臉紅得像番茄。楊鑫霖卻接話:“她很優(yōu)秀,工作上從來不用我操心?!?/p>
一句話說得又得體又藏著夸獎,許母看他的眼神都柔和了幾分。
飯后,許父拉著楊鑫霖在陽臺喝茶,不知說了些什么。等楊鑫霖回來時,臉上的緊繃感徹底散去,眼底帶著輕松的笑意。
“我爸跟你說什么了?”許池聽偷偷問。
“他說,要是我欺負(fù)你,他就帶著老戰(zhàn)友來公司找我?!睏铞瘟匦χ罅四笏哪?,“還說,讓我早點把你娶回家?!?/p>
許池聽的心跳漏了一拍,嗔道:“誰要嫁給你了……”
話雖如此,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從許池聽家出來,楊鑫霖開車?yán)@了段路,停在江邊。
“其實我爸以前總擔(dān)心我太拼,說我眼里只有工作?!彼嫔系穆淙?,忽然開口,“直到遇到你,他才說,我看起來像個有血有肉的人了?!?/p>
許池聽靠在他肩上,聽著他的心跳:“那你現(xiàn)在覺得,是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彼攵紱]想,“以前覺得工作是全部,現(xiàn)在才知道,下班有人等,回家有熱飯,才是最踏實的?!?/p>
落日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江風(fēng)吹拂著頭發(fā),帶著淡淡的水汽。許池聽忽然覺得,那些曾經(jīng)隔著網(wǎng)線的試探,那些在辦公室里的小心翼翼,都成了此刻溫暖的鋪墊。
日子像被調(diào)慢了倍速,溫柔地往前淌。
楊鑫霖會記得她姨媽期不能吃冰,開會時看到她皺眉會悄悄遞上溫水;許池聽也摸清了他的習(xí)慣,知道他失眠時要喝溫牛奶,忙起來會忘了吃飯,便每天早上多帶一份三明治放在他辦公室。
公司里的同事漸漸習(xí)慣了這對“老板情侶”,偶爾還會打趣:“楊總,今天又跟許池聽一起吃飯???”
楊鑫霖從不避諱,會笑著點頭:“嗯,她做了我愛吃的紅燒肉?!?/p>
江瑞和云雨的感情也穩(wěn)定發(fā)展,四人偶爾會一起聚餐。石枳意總說:“你們倆簡直是辦公室戀情的范本,以前誰說老板和秘書沒未來的?”
這天晚上,許池聽整理舊物,翻出一個落灰的筆記本,里面夾著一張泛黃的聊天記錄截圖——是她第一次在論壇上給“??”發(fā)消息,問那首冷門樂隊的歌叫什么名字。
下面是他的回復(fù):【《遇見》。挺適合你的名字?!?/p>
原來從一開始,就藏著這樣的巧合。
楊鑫霖洗完澡出來,看到她對著筆記本傻笑,走過去從背后抱住她:“看什么呢?”
“看我們第一次聊天的記錄?!痹S池聽把筆記本遞給他,“那時候我怎么也想不到,‘??’會是你?!?/p>
“我也想不到?!彼皖^吻她的發(fā)頂,“但很慶幸,是你?!?/p>
手機(jī)在這時震動,是石枳意發(fā)來的消息,附了張照片——是上次生日派對他們合唱的樣子,燈光下,兩人的眼神亮得像星星。
【石枳意】:【剛翻到的,是不是超有氛圍感?說真的,你們什么時候辦婚禮?。课乙呀?jīng)開始準(zhǔn)備當(dāng)伴娘了!】
許池聽的心跳漏了一拍,偷偷看了眼楊鑫霖。
他正看著那條消息,眼底帶著溫柔的笑意,伸手把她轉(zhuǎn)過來,認(rèn)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許池聽,嫁給我吧?!?/p>
沒有鮮花,沒有鉆戒,只有一句簡單的話,卻讓許池聽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她用力點頭,聲音哽咽:“好。”
窗外的月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溫柔得不像話。
原來最好的愛情,就是從網(wǎng)線那頭的心動開始,在現(xiàn)實里慢慢扎根,最后長成能遮風(fēng)擋雨的大樹。
許池聽靠在楊鑫霖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忽然想起很久前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句話:“你永遠(yuǎn)不知道,屏幕那頭那個陪你熬夜聊天的人,會以怎樣的方式,闖進(jìn)你的人生?!?/p>
而她的故事,大概就是最好的答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