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拍賣師他令人膽寒

全球頂尖拍賣行首席鑒定師江夏，有張令人神魂顛倒的臉和永遠扣到最頂一顆紐扣的禁欲白襯衫。

>貴族們?yōu)樗b定臺上的冰冷優(yōu)雅一擲千金，卻不知他正用眼角余光欣賞他們淪為賭局的棋子。

>直到某天，他微笑著將足以顛覆歐洲王室的血鉆推入粉碎機：“恭喜諸位，剛才你們競拍的——是自己的死刑判決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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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廳里的空氣沉甸甸的，吸飽了金錢、欲望和陳年木材的肅穆氣味。光線經(jīng)過精心算計，只聚焦于展示臺那一方天地，其余角落沉入一種昂貴的昏暗，仿佛連陰影都標著令人咂舌的價碼?？諝饫镏挥袠O輕的呼吸聲，以及偶爾一聲壓抑不住的、被天鵝絨座椅吞噬的嘆息。所有人的視線，無論來自前排須發(fā)皆白的古老家族代表，還是后方陰影里那些新大陸資本的匿名代言人，都膠著在同一個地方——臺上那個男人，以及他戴著雪白手套的雙手間。

首席鑒定師江夏。

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件無可挑剔的藝術(shù)品。燈光流瀉在他一絲不茍的黑發(fā)上，勾勒出清晰冷冽的下頜線，鼻梁高挺得近乎傲慢。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西裝，襯得那件扣頸白襯衫愈發(fā)扎眼，嚴絲合縫地包裹到喉結(jié)下方，禁欲到了極致，反而催生出一種令人心尖發(fā)顫的、想要親手將其撕裂的破壞欲。他是冷的，像阿爾卑斯山巔終年不化的雪，眼底沒有任何溫度，只有一片無機質(zhì)的光澤，倒映著臺下眾生百相。

而他手中托著的，是一顆血鉆。

鴿卵大小，在黑色天鵝絨襯墊上，內(nèi)部像禁錮著一場永無止境的、沸騰的血色風(fēng)暴。燈光掠過，折射出的不是璀璨，是一種近乎邪惡的、濃稠的艷光。

“下一件，”江夏開口，聲音通過幾乎看不見的麥克風(fēng)傳遍全場，低沉，清晰，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冰珠落在玉盤上，不帶任何情感，卻奇異地搔刮著所有人的耳膜，“‘猩紅晚宴’，出礦于一個已徹底消失的礦脈，現(xiàn)存記載唯一超過六十克拉的無瑕IIa型紅鉆。起拍價，一歐元?！?/p>

慣例的零元起拍，挑釁著每一根貪婪的神經(jīng)。

幾乎在他尾音落下的瞬間，報價聲便撕裂了凝滯的空氣。

“五千萬?！?/p>

“八千萬！”

“一億兩千萬！”

數(shù)字瘋狂飆升，歐元像流水一樣潑出去。前排那位體態(tài)臃腫、戒指箍進肥肉的石油親王，面皮漲紅，呼吸粗重；他斜后方，某個以低調(diào)陰狠著稱的互聯(lián)網(wǎng)新貴，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每次加價都像從喉嚨里擠出來；更遠處，珠光寶氣的老派貴婦，扇子急促地扇動，眼神卻死死釘在鉆石上，如同凝視情人的臉龐。

江夏的右手虛按在展示臺一個不起眼的黑色按鈕上，指尖隔著手套，若有若無地貼著。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臺下，掠過一張張因欲望而扭曲的面孔，如同閱覽一份冗長的清單。沒有人注意到，他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可以被誤認為是燈光反射的嘲弄。

他在欣賞。欣賞這群自詡站在世界頂端的人，如何在他編織的蛛網(wǎng)上瘋狂舞蹈而不自知。每一個舉牌，每一次叫價，都不是為了那顆冰冷的石頭，而是跌入他早已布好的賭局，押上財富、權(quán)勢，乃至性命。他是唯一的莊家，唇角的弧度永遠精確到毫米，冰冷，優(yōu)雅，令人窒息。

價格在逼近一個天文數(shù)字時，攀升速度終于慢了下來，叫價聲變得遲疑，充滿了血絲計算的風(fēng)險。場內(nèi)只剩下兩個聲音在拉鋸，每一次加價都像在割肉。

終于，槌音落下。

“成交。恭喜七十九號嘉賓?！苯牡穆曇艉翢o波瀾，宣判了歸屬。

輕微的騷動，混合著羨慕、嫉妒和落空的空虛。得標者強作鎮(zhèn)定，但嘴角無法抑制地揚起。

按照流程，該由江夏——這位首席鑒定師，親自將這顆價值數(shù)億的瑰寶放入特制的保險輸送箱，完成這神圣的交接。所有人的目光追隨著他優(yōu)雅至極的動作，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用那雙被無數(shù)人遐想過的、戴著白手套的手，托起那顆血鉆。

他轉(zhuǎn)向側(cè)面那臺一直靜靜矗立、閃爍著微弱綠色指示燈的精密儀器——大多數(shù)人以為那是某種高級的防盜驗證裝置。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江夏的動作沒有絲毫改變，依舊平穩(wěn)、精準，甚至帶著一種對待無價之寶的虔誠。然后，在無數(shù)道目光的聚焦下，在攝像頭準備記錄這歷史性時刻的瞬間——

他手腕輕輕一傾。

那顆凝聚了無數(shù)貪婪、爭奪、傳說和罪惡的“猩紅晚宴”，劃出一道微小的、猩紅的弧線，無聲無息地墜入了儀器頂端的開口。

“嗡——”

一聲沉悶的啟動嗡鳴猛地炸響，并不刺耳，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臟上！緊接著，是某種金屬齒盤高速旋轉(zhuǎn)、嚙合、然后瘋狂撕裂、研磨硬物的聲音！刺耳！尖銳！暴烈！

儀器側(cè)面的透明觀察窗內(nèi)，那點令人瘋狂的血色光華，在零點零一秒內(nèi)被無數(shù)狂暴的銀色刃齒吞噬、攪碎、湮滅！最后只剩下一撮微不足道的、打著旋飄落的亮粉色塵埃。

死寂。

絕對的死寂。

臺下每一張臉都凝固了。石油親王的嘴巴愕然張著，能塞進一個雞蛋；新貴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貴婦的扇子掉落在膝蓋上，毫無知覺。他們的瞳孔里還殘留著那驚心動魄的血色殘影，以及機器內(nèi)部那毀滅性的、仍在微微震顫的空轉(zhuǎn)。

江夏緩緩轉(zhuǎn)過身，重新面向臺下。

他臉上的表情終于變了。那層冰冷的面具融化，一種近乎溫柔的、妖異的微笑在他唇角眼梢蔓延開來，璀璨得詭異，卻比之前的冷漠可怕千萬倍。他輕輕摘掉一只手套，隨意扔在臺上，露出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

他微微前傾，靠近麥克風(fēng)，聲音輕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卻帶著冰錐般的銳利，刺入每個人瞬間凍結(jié)的腦髓。

“恭喜諸位?！?/p>

他頓了頓，目光逐一掃過那些石化般的面孔，像是在清點祭品，微笑的弧度加深，露出一點點森白的牙齒。

“剛才你們競拍的——”

尾音刻意拖長，享受著這極致的恐懼和寂靜。

“——是自己的死刑判決書?！?/p>

微笑在他臉上徹底綻開，冰冷，艷麗，一如那顆剛剛被粉碎的血鉆曾散發(fā)出的、不祥的光芒。

“展示柜側(cè)方熒光標記，很有趣，不是么？”他語調(diào)輕柔，仿佛在分享一個秘密，“王室那點不光彩的血脈憑證，金融寡頭們見不得光的資金流轉(zhuǎn)路徑……哦，還有幾位，‘遺產(chǎn)’里不太方便提及的小小紀念品。所有標記的歸屬，此刻就在各位的席位上?！?/p>

他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臺下驟變的臉色，那是一種混合了極致恐懼和難以置信的崩潰。

“感謝諸位的熱情參與。你們支付的，不僅僅是金錢，”他微微偏頭，笑意更濃，卻毫無暖意，“更是親手簽署并遞出的……逮捕令，或者，更糟。”

死寂被第一聲失控的尖叫撕裂。

幾乎是同時，拍賣廳四周的門被猛地撞開，沉重的腳步聲如同雷鳴般涌入，打破了這鍍金的囚籠。混亂像瘟疫一樣炸開。

而在這一切的崩潰的中心，江夏緩緩直起身。

臺上方的燈光不知何時已改變了角度，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扭曲的陰影，幾乎吞噬了整個展示臺。那雙眼睛里，所有人類的情緒都已褪去，只剩下純粹到令人膽寒的、深淵般的冰冷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厭倦。

騷動、恐慌、怒吼、絕望的哭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他站在那裡，是這場精心編導(dǎo)的毀滅盛宴中，唯一寂靜無聲的風(fēng)暴眼。華麗的墻壁褪去，露出背后無數(shù)精密運轉(zhuǎn)的、超越理解的機械和閃爍的數(shù)據(jù)流。失敗的競拍者身上亮起復(fù)雜的符文，那是他們?nèi)雸鰰r簽訂的“靈魂契約”正在被強制執(zhí)行。江夏站在逐漸剝離的虛幻場景中央，背后的奢華破碎，顯露出這個“游戲世界”冰冷而宏偉的真相內(nèi)核。他依舊是那身一絲不茍的西裝，扣到頂?shù)囊r衫，但眼神已不再是人類的冰冷，而是更高維度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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