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姐,昨日凌晨四點,紀小姐…已經(jīng)確認死亡。”
這句話猶如針一般深深刺痛著裴瑾念的心,她站在紀云州的跟前一動不動,眼神麻木,腦子也嗡嗡作響。
“滴答滴答”指針沖不破時間的束縛,紀云州也不會再回來……
不知過了許久,裴瑾念雙手顫抖地揭開白布,一張毫無血色的臉裸露在空氣中,曾經(jīng)的淚痕早已被抹去。她怔了怔,隨即撫摸著紀云州的臉龐,一股涼意正侵蝕著裴瑾念的全身……
“啪嗒啪嗒”淚水不自覺地滴落在尸體上,仿佛是在重塑紀云州生前的絕望?!皩Σ黄穑Σ黄?!”裴瑾念嘴里不斷重復著這句話。
“我就是五大家族的裴家,是我殺了你的親人。你現(xiàn)在睜開眼好不好,哪怕…你永遠恨我…我也心甘情愿?!?/p>
沒有聲響,裴瑾念期待的回應也沒有到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心臟一陣絞痛,冷汗順著額頭滑落。
她咬著牙齒,不知過了多久,裴瑾念終于堅持不住了,才費力地打開藥瓶,緩緩地服下……也許沒過幾分鐘,可這對于裴瑾念來說卻像度過了無數(shù)個漫長的日日夜夜。
裴瑾念緩了好久,她面無表情地倚靠在墻壁的角落,這一刻,她才接受了紀云州離去的事實。
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眼神麻木地走向了急救室外,好似一具沒有靈魂和思想的提線木偶。
“大小姐,這是…紀小姐生前的遺物?!庇陉傻椭^,他從未見過裴瑾念這副樣子,只是覺得她還太過年輕。
裴瑾念緩緩伸出雙手接過紙箱,里面的東西很少,一眼就可以掃完全部。
“這支棒棒糖她還留到現(xiàn)在???真傻,都快過期了吧?!迸徼羁酀毓雌鹨荒ú灰撞煊X的微笑?!斑@是?”
她將手伸進箱底,抽出了一張帶有血跡的皺巴巴的照片,看了許久,上面的兩人笑得很開心,全身都散發(fā)著青春的氣息,可是一旁的血跡卻像惡魔一般席卷兩人的全身……
“當醫(yī)護人員趕到時,紀小姐已經(jīng)斷了氣,這張照片被她緊緊攥在手里?!庇陉烧f道。
“嗯。于叔叔啊,你說,人這一生到底為了什么?”
“每個人存在的意義不同,自然追求的也不同,我沒辦法下結論?!庇陉尚⌒囊硪淼鼗卮鸬?。
“于皇城的貴族而言,權利、金錢就是一切,于遺底的百姓而言,溫飽、和平就是一切。”
“大小姐成長中,經(jīng)歷的每一件事都會給予您不同的感觸。我無法否認您目前的觀點,因為我無法理解您現(xiàn)在的心情?!?/p>
“你……不也是從遺底被父親撿來的么?你也不能理解么?”
“大小姐說笑了,在我就被主人撿來的那一刻,我就屬于裴家,裴家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庇陉筛杏X裴瑾念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涼意,像極了她雷厲風行的父親……
“罷了,于叔叔,回去吧?!?/p>
“是,大小姐?!?/p>
“州州,你又到底在追求著什么呢?如果可以,我想…替你背負著這份理想,可以嗎?”裴瑾念的心在此刻有了一道無法縫補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