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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涂黛的喉嚨。
嚴(yán)浩翔用一張照片,輕而易舉地再次將她拖回下午那令人窒息的瞬間。
她下意識地抱緊自己,仿佛這樣就能抵御那無處不在的視線。
巨大的無助和恐慌讓她將臉深深埋入膝蓋,發(fā)出壓抑的、小動物般的嗚咽。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惹上的,是根本無法擺脫的麻煩。
這一夜,涂黛幾乎徹夜未眠。任何細(xì)微的聲響都會讓她驚悸而起,仿佛聽到跑車的引擎聲或是敲門聲。
兩部手機(jī)被她塞在抽屜最深處,卻依然像兩顆定時炸彈,讓她無法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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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她是被鬧鐘驚醒的。
頭痛欲裂,眼眶腫脹??粗R中憔悴不堪的自己,她只能用冷水反復(fù)拍打臉頰,試圖掩蓋一夜未眠的痕跡。
挑選衣服時,她幾乎是偏執(zhí)地選擇了立領(lǐng)的襯衫,將領(lǐng)口最上面的扣子也一絲不茍地扣好。
出門前,她貼在門板上仔細(xì)聽了很久,確認(rèn)外面沒有任何動靜,才做賊般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樓道空無一人。隔壁房門緊閉。她飛快地沖下樓,仿佛后面有惡鬼追趕。
去學(xué)校的路變得異常漫長。
她高度警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任何一輛顏色鮮艷的跑車都會讓她如同驚弓之鳥,立刻低頭閃避到路邊店鋪的屋檐下。
直到確認(rèn)危險解除,才敢繼續(xù)前行。
踏入校門的那一刻,她并沒有感到絲毫輕松。
教室更像是一個無形的囚籠,因為馬嘉祺在那里。
她低著頭,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全程不敢看向斜后方。
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沉靜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如同實質(zhì)般沉重。她僵硬地拿出課本,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fā)抖。
一上午的課,她什么也沒聽進(jìn)去。
老師的講解變成模糊的背景音,她的全部心神都用來感知身后的動靜,以及提防窗外是否會突然出現(xiàn)嚴(yán)浩翔那張帶著惡劣笑容的臉。
午休時,她依舊獨自一人躲在食堂最偏僻的角落,食不知味地吞咽著食物。
她拿出手機(jī),屏幕干凈得令人心慌。
這種徹底的沉默,比任何消息都更讓她不安。他們像是在醞釀著什么,等待著什么。
下午的課程在煎熬中緩慢流逝。放學(xué)鈴聲響起時,涂黛幾乎是瞬間彈起,抓起書包就想第一個沖出教室。
她必須立刻回家,躲起來。
然而,她剛走到教室門口,腳步卻不由自主地頓住了。
馬嘉祺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留在座位上整理筆記,而是幾乎與她同時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在她身后幾步遠(yuǎn)的地方。
她的后背瞬間繃緊,冷汗浸濕了襯衫。
他想干什么?跟著她?
她不敢回頭,只能加快腳步,幾乎是跑著下了教學(xué)樓。
她故意繞了遠(yuǎn)路,穿過人多的操場,希望借此擺脫。
但用眼角余光瞥去,馬嘉祺依舊不近不遠(yuǎn)地跟在后面,步伐從容,仿佛只是同路。
她只能漫無目的地在學(xué)校周邊人多的小街上亂轉(zhuǎn),希望他能失去耐心。
但馬嘉祺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耐心。
他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既不上前搭話,也不離開,像一道沉默的、無處不在的影子。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心理壓迫。
*———MaOS———*
害怕了。想躲開。
躲得掉嗎?
這副驚慌的樣子,比平時更生動。
得多跟著一會兒,讓她習(xí)慣我的存在。
習(xí)慣是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