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鈴——”
伴隨著急促的鈴聲,電話亭噴涌出一陣濃密得化不開的白霧,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空間轉換后的怪味。
少女猛地推開電話亭的門,半彎著腰,手死死撐著門框,臉色發(fā)白,幾欲作嘔。
她不暈車、不暈船、不暈飛機,竟然栽在一個電話亭手上?
這玩意兒傳送魔法是抽水煙的吧!
馬嘉祺“那個…同學?你還好嘛?”
一道清潤如泉,透亮干凈的嗓音適時響起,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
少女猛地抬頭,還未散盡的淚花模糊了視線,卻正好撞進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里。
那雙眼,像山澗溪流里剔透的鵝卵石,倒映著周圍略顯昏暗的光線,干凈得能看清自己的窘態(tài)。
嘶——好好看的眼睛。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站直身體,略顯凌亂的長發(fā)被她隨手攏到耳后。
她身上穿著件最普通的黑色襯衫式上衣,布料似乎經(jīng)歷了漫長歲月,浮著一層不均勻的灰白光暈。
她似乎對此毫不在意,領口最上那顆紐扣敞開著,露出一小段白皙纖長的脖頸。
少女環(huán)顧四周,斑駁厚重的石墻、高聳的穹頂、遠處搖曳著昏黃光線的壁燈…
一種混合著中世紀陰郁和魔法氣息的詭秘氛圍撲面而來。
沈棗謠“這里就是萌學園?看起來好詭異哦!”
萌學園的老英格蘭莊園建筑,厚重的復古磚石,緩慢游移的、仿佛擁有生命的獨特光斑…
確實,無一不透著幾分神秘和古舊。
少年被她的直白逗得差點破功,忙抬手掩飾性地干咳兩聲
馬嘉祺“咳咳…嗯,沒錯,這里就是萌學園。我是馬嘉祺,你是沈棗謠,對嗎?”
沈棗謠點了點頭。
馬嘉祺“那我先帶你去辦理入學手續(xù)?”
馬嘉祺語調溫和地提議。
少女聞言,卻面露遲疑,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馬嘉祺“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沈棗謠直視著那雙清澈的眼睛
沈棗謠“聽說…學院不僅提供免費食宿,每個月還有一萬塊零花錢,外加兩萬塊安家費?”
她頓了頓,似乎覺得這樣說有點直白,但想到阿婆的囑托和空空的口袋
還是堅持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和期待。
沈棗謠“是真的嗎?”
馬嘉祺顯然被這個問題問得愣住了,就讀萌學園的學生,大多對這筆錢視若無物
就比如他認識的某個人,隨手買的包包和塔羅牌價值就遠超這個數(shù)。
這么赤誠現(xiàn)實地問出來…還是第一次。
沈棗謠見馬嘉祺半晌沒有回答,眼神倏地一黯。
若不是阿婆去世前拉著她的手,渾濁的眼睛里滿是執(zhí)拗,非要她“繼續(xù)念書,要長出息”
她才不會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tài)來這碰運氣。
雖然那個電話亭確實不可思議,還有自己手心莫名偶爾冒出的小花小草…
似乎…魔法沒那么遙不可及?
她心里這么想著,但還是轉身就要回到電話亭。
馬嘉祺剛要開口挽留,刺耳的“叮鈴鈴——”聲再度響徹空曠的石廊,白霧猛地再次炸開。
沈棗謠立刻像受驚的兔子般連退好幾步,皺著眉,抬手嫌棄地在面前猛扇。
一個高挑的身影幾乎是裹挾著白霧,從電話亭里竄了出來。
寬大的黑色連帽衫松松垮垮罩在身上,帽子隨意地耷拉著,幾縷不羈的黑發(fā)從帽檐下翹起。
眼神清亮,帶著點剛經(jīng)歷空間轉移的銳利和興奮,就這么毫無防備地和沈棗謠撞了個面對面!
隔著還未散盡的稀薄霧氣,黑色連帽衫少年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雙眼睛里,
小鹿般清澈無辜,眼尾天然上挑,帶著不自知的媚,此刻正微微睜大,透著點剛受驚嚇的茫然。
時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按下了暫停鍵,周圍的聲音瞬間褪去。
兩個人就這樣僵在了原地,四目相對,連空氣都凝固了。
就在這微妙而短暫的靜謐被拉得無限長的瞬間,電話亭里傳來一聲急促的驚呼
宋亞軒“啊啊啊——”
緊接著又是一個人影猛地飛撲出來!
電光石火間,馬嘉祺反應極快,一把攬住還僵在當場的沈棗謠的手臂,將她往自己身邊一帶
宋亞軒“啊啊啊啊啊啊啊…劉耀文!居敏!居敏啊啊啊??!”
沈棗謠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白色耗子嗖出來,毫無緩沖地撞上了那個僵立的黑色身影!
宋亞軒“嗷!??!”
劉耀文“嗷?。?!”
兩聲吃痛的慘叫打破靜默。
黑色連帽衫劉耀文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向前踉蹌好幾步,捂著被撞痛的后背倒吸涼氣。
后面沖出來的白色耗子則跌坐在地,捂著自己的鼻子哼哼唧唧。
沈棗謠站穩(wěn)后,看看捂著背齜牙咧嘴的黑色連帽衫,又看看坐在地上捂著鼻子的白色耗子,默默吐槽:…這是哪來的黑白雙煞?
等她再定睛細看,才看清后來的這位,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眼神干凈,像雨后初霽的天空。
他沒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打扮,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毫無侵略性的氣息,
仿佛自帶撫平焦躁的治愈力,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一點,汲取那份平和。
搞錯了…不是白耗子,這明明是一只摔懵了的治愈系薩摩耶!
那邊,黑白雙煞兩人一邊齜牙咧嘴地互瞪,一邊確認自己身上的零件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