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徹底暗下去,房間里只剩沉重的呼吸聲和幾乎凝滯的空氣。
墨傾歌看了會兒兩個明顯被真相沖擊到失神的男人。
忽然伸手,從郭城宇的煙盒里抽出三支煙。
她動作利落地將它們?nèi)奎c燃,微微瞇著眼,分別塞進池騁和郭城宇嘴里。
自己叼上最后一支。
深吸一口,辛辣的煙霧掠過喉嚨,讓她稍微平復了一些心緒。
她向后靠進郭城宇懷里,發(fā)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哼:
墨傾歌唔……
她吐出煙霧,打破了死寂:
墨傾歌說說吧,兩位當事人……現(xiàn)在有什么想法?
郭城宇被嘴里的煙嗆得咳了一聲,下意識吸了一口,才扯出一個干巴巴不自然的笑:
郭城宇想法?
郭城宇就覺得……汪碩踏馬的真有病吧?
郭城宇就因為池子在夢里叫了我?guī)茁暎?/p>
郭城宇然后就搞這么一出?
郭城宇這踏馬……至于嗎?
他語氣充滿荒謬感,和一種難以理解的后怕。
池騁的心情則更為復雜,他夾著煙,手指卻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抖。
他猛地吸了一大口煙,仿佛這樣才能壓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情緒,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
池騁我……沒想到。
池騁就因為這個……就這么簡單……
池騁甚至他媽的可笑的原因……
池騁糾結(jié)了七年,痛苦了七年,恨了七年,錯過了七年……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極其艱難,帶著一種巨大的虛無和恍然。
支撐了那么多年的怨恨和痛苦,驟然失去了根基。
變成了一場由誤會和偏執(zhí)導演的荒唐戲碼。
這種認知帶來的空虛感,幾乎能吞噬人。
墨傾歌瞇著眼睛,又吸了一口煙,煙霧緩緩吐出,繚繞在她若有所思的臉龐周圍。
她幽幽地開口,視線瞥向池騁。
墨傾歌既然覺得錯過了七年……
墨傾歌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是不是該重新享受享受?
墨傾歌反正汪碩也沒真跟誠宇哥睡成。
墨傾歌你這綠帽戴得也不算實在,可以安心了。
這話說得直白,讓池騁和郭城宇都愣了一下。
不等他們反應,墨傾歌拿出手機,指尖滑動了幾下,調(diào)出一張照片。
正是之前在汪碩家里匆忙拍下的那份病例。
她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池騁,遞到他眼前。
墨傾歌而且,他七年前離開,恐怕不是因為背叛,而是因為這個。
墨傾歌他病了。
墨傾歌大概率是因為跟你、還有跟誠宇哥之間這種扭曲的關(guān)系,導致心理出了問題,太敏感,鉆了牛角尖。
墨傾歌去國外,估計也是為了治病。
池騁的目光凝固在手機屏幕那份診斷報告上,瞳孔微微收縮。
郭城宇也湊過來看,眉頭緊緊鎖起,追問道:
郭城宇你剛才說……他這么做不僅僅是為了算計我們?
郭城宇還有什么意思?
墨傾歌把手機塞進池騁手里,眨了眨清亮的眼眸,分析道:
墨傾歌汪碩他是真的覺得……你倆有一腿。
墨傾歌他恐怕覺得,如果他走了,你倆搞到一起了怎么辦?
墨傾歌所以他干脆自己制造一個‘事實’。
墨傾歌他了解池騁,以他的性子,看到那種場面,絕對會暴怒、會恨、會徹底遠離誠宇哥。
墨傾歌說白了就是挑撥,讓你倆沒有在一起的機會。
墨傾歌這樣一來,無論他汪碩在不在,你倆都絕無可能在一起。
墨傾歌可惜他沒想到,你倆糾纏七年,也沒能分開,他當初算盤打錯了。
墨傾歌他小看了你們之間的羈絆,也小看了你們的感情。
汪碩太小看,郭城宇對池騁的寵溺。
郭城宇要是不寵池騁,怎么會陪著他糾纏七年。
否則他這些年要怎么過?
該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