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謂驚恐地瞪大雙眼,拼命向后縮去。
吳所謂不!不要!
吳所謂你不能這么做!那是我的記憶!我的!
吳所謂聲音凄厲,帶著瀕死的絕望。
吳所謂求求你!別拿走!那是我唯一……
墨傾歌的手已經按上了他的額頭。
她垂眸,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淺藍色的眼眸如同結冰的湖面,逐漸沉淀為深邃的暗色。
墨傾歌如果你不忘記一切,你會很痛苦。
墨傾歌說實話,我懶得繼續(xù)和你糾纏,所以這樣最簡單。
忘了上一世,他才能輕松的活下去——這是給他的判決。
她的指尖并未立刻凝聚法力。
那雙冰紫色的眼睛里掠過一絲幾乎無法捕捉的冷光。
墨傾歌不過,你畢竟傷了我。
墨傾歌我總不好……什么都不做。
話音未落,她的另一只手已如鬼魅般探出,精準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寂靜。
吳所謂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巨大的痛苦甚至讓他瞬間失聲,只有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
冷汗如同瀑布般從他額頭、鬢角涌出,瞬間浸透衣衫。
這僅僅是開始。
墨傾歌的手指如同最精巧又最殘酷的刑具,沿著他的臂骨,一寸寸緩慢地向上移動。
所過之處,骨骼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
聲音不大,卻清晰得可怕,像是干枯的樹枝被一點點碾成粉末。
吳所謂渾身劇烈地顫抖,眼球暴突,布滿了血絲。
他想尖叫,想嘶吼,可極致的痛苦扼住了他的喉嚨,只剩下破碎不堪的氣音。
每一寸骨骼的碎裂都帶來一波足以湮滅神智的劇痛,舊的痛苦還未平息,新的毀滅已接踵而至。
他仿佛被投入無間地獄,承受著永無止境的碾磨。
恐懼和驚恐如同毒藤般纏繞住他的心臟,勒得他無法呼吸。
他眼睜睜看著墨傾歌面容平靜漠然,而非一寸寸地摧毀他的身體,碾碎他的意志。
他的精神在這緩慢而精準的折磨下趨于崩潰,視野開始模糊渙散,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痛苦和絕望。
終于,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渙散的邊緣,那摧殘停止了。
墨傾歌按在他額頭的手掌驟然發(fā)力,一股冰冷而霸道的力量瞬間侵入他的識海深處!
比肉身碎裂更為尖銳、更為徹骨的痛苦猛地襲來,仿佛他的靈魂被硬生生撕裂了一塊。
吳所謂猛地仰頭,喉嚨里終于擠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短促哀鳴。
隨即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癱軟下去,徹底失去了意識,臉色灰敗的像一具空殼。
墨傾歌緩緩收回手,指尖縈繞著一股灰色,帶著嘶鳴的霧氣。
灰色的霧氣掙扎扭曲,仿佛擁有自主的生命。
吳所謂發(fā)出喉嚨幾乎撕裂的凄厲慘叫,整個身體劇烈地痙攣,眼球凸起,血絲瞬間布滿眼白。
墨傾歌看向手中那團仍在微微顫動的灰色記憶,眼神復雜。
隨后,墨傾歌利落地將昏迷的吳所謂拖起,身影迅速消失在倉庫側面的陰影處。
她剛離開不到一分鐘,倉庫大門便被猛地撞開!
池騁和郭城宇沖了進來,身后跟著李旺幾人。
郭城宇傾歌?!
然而倉庫內空無一人,只有地上被割斷的繩索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池騁臉色鐵青,一拳砸在墻上,
池騁我們晚了一步!
郭城宇快速撥打手機,咬牙吩咐,
郭城宇立刻封鎖附近所有路口!
郭城宇查所有監(jiān)控!她肯定剛走不久!
與此同時,墨傾歌已帶著吳所謂,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吳母所在的醫(yī)院病房。
夜深人靜,病房里只有儀器規(guī)律的滴答聲。
吳母沉睡著,臉色蒼白憔悴。
墨傾歌輕輕扶起她,將一小瓶泛著微光的靈泉水小心地喂入她口中。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吳母臉上的病容迅速褪去,呼吸變得平穩(wěn)深長。
墨傾歌的指尖泛起柔和的白光,輕輕點在了吳母和吳所謂的眉心。
關于這場大病、關于池騁、關于所有不該存在的執(zhí)念,與糾葛的記憶.
被她輕柔地抹去、修正。
她動用力量,將仍在昏迷中的吳所謂和沉沉睡去的吳母,送回了他們自己那個遠離是非的家中。
從此,他們的生活將回歸正軌。
不再與池騁的世界有任何不必要的交集。
吳所謂會繼續(xù)經營他的公司,與姜小帥保持那份純粹的友情。
做完這一切,墨傾歌微微喘息了一下,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平靜。
她看了看自己右臂上還打著石膏,轉身融入了夜色。
姜小帥診所。
夜已深,姜小帥正準備鎖門下班,卻看到墨傾歌獨自一人朝著門口走來,路燈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看到她的身影,姜小帥十分驚訝,
姜小帥傾歌?
姜小帥你怎么……你這手還沒好,怎么跑出來了?
姜小帥池騁和城宇呢?
墨傾歌走進診所,聲音平靜的道:
墨傾歌小帥,麻煩你,幫我把石膏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