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卡座一位戴著半長卷發(fā)、衣著普通的男人恰好喝完杯中最后的茶水,起身,轉(zhuǎn)身。
兩人迎面相對,視線在空中猝然碰撞。
何秋果的心臟猛地一跳。
傅隆生看著她,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表情,語氣平淡得問候,
傅隆生這么巧。
他沒有選擇立刻離開,反而將手里普通的帆布包,隨意放到何秋果對面座位上、
堂而皇之地坐在何秋果對面的位置。
何秋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完全沒料到對方不僅不逃,反而主動靠近。
她強壓下心驚,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何秋果你……認(rèn)錯人了吧?
傅隆生輕輕笑了笑,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帶著一種審視的玩味:
傅隆生不認(rèn)識我了?
傅隆生我們一起吃過飯,這么快就忘了?
他指的是,之前何秋果和黃德忠以“父女”身份,和他同桌共餐的經(jīng)歷。
何秋果感到后背有些發(fā)涼,指尖微微蜷縮,語氣帶著刻意的疏離,
何秋果先生,你有事嗎?
傅隆生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抬手,撕掉粘在上唇的假胡子,又將那頭凌亂的卷發(fā)向后捋去。
露出之前與何秋果見面時,更為清晰的五官輪廓。
他笑了笑,帶著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親切:
傅隆生現(xiàn)在,認(rèn)出來了嗎?
指揮大廳里,通過何秋果手機傳來的對話,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何秋果瞳孔微縮,臉上綻開一個恍然又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容,演技逼真:
何秋果哦!是你啊,叔叔!
何秋果你怎么穿成這樣?
何秋果還有這頭發(fā),嚇?biāo)牢伊耍?/p>
何秋果我剛才還以為是什么變態(tài)大叔過來搭訕呢!
傅隆生看著她表演,嘴角噙著那抹不變的笑意:
傅隆生嚇到你了?
傅隆生不好意思。
何秋果擺擺手,故作輕松,
何秋果沒事沒事。
傅隆生的目光落在何秋果還沒來得及完全放下的挎包上。
語氣陡然一轉(zhuǎn),帶著一絲銳利:
傅隆生看你這樣子,是要離開?
傅隆生準(zhǔn)備繼續(xù)跟蹤我?
何秋果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傅隆生好整以暇地笑了笑,目光看似隨意,實則極快掃視整個茶社。
確認(rèn)沒有其他可疑人員接近后,才重新聚焦在她有些錯愕的臉上。
他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嘲諷:
傅隆生就憑你一個人?
何秋果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xù)裝傻。
她搖搖頭,臉上堆滿茫然:
何秋果抱歉,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傅隆生臉上的那點虛假笑意瞬間消失無蹤,眼神冰冷盯著何秋果,
傅隆生幾天前,在永利那邊,你不是還跟一個男孩在一起嗎?
傅隆生那個男孩呢?
他口中的人,赫然就是之前跟蹤熙蒙,被他殘忍一刀刺穿腿部動脈的劉錦肖!
聽到他提起劉錦肖,何秋果臉上強裝出來的所有表情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硬殼。
她直視著傅隆生,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何秋果死了。
傅隆生眨了眨眼,臉上故意露出一絲恍然和輕佻:
傅隆生哦?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