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池騁被金子壓醒,翻了個身,枕頭又被沙金搶走一半,被迫卡在了靠近安琪的那一邊,兩人的呼吸很近,近到他能感覺到微涼的氣息隨著她身體的起伏,落到他的臉上。
發(fā)絲披散在枕上,幾縷輕輕垂在臉頰邊,隨著她平穩(wěn)的呼吸微微起伏。整個房間都仿佛被她的安睡所安撫,池騁下意識的放緩了呼吸。
還未等動作,安琪又蹭進他的懷里,手像是開著自動導(dǎo)航一般,摸索著探進他的衣襟,抹了一把他的腹肌又放在他的腰上,緊緊的摟著。
“......”力氣大到他還以為是金子纏住他的腰了,想不醒都不行。
他睜開眼,借助著微弱的燈光能夠看清安琪的臉。
安琪睡覺是不關(guān)燈的,至少屋子里不能全黑,池騁覺得她可能有幽閉恐懼癥,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問,因為這明顯觸及到她不能提及的過去。
明明就在這里,觸手可及,卻總覺得她遠在天邊。她的每個笑容都是真實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卻總覺得她在拒絕別人走進她的內(nèi)心。
是一種,渴望卻抗拒的感覺。
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眼睛里沒有疏離、淡漠、空靈......讓人覺得很乖巧。既有青澀的純凈,又藏著不動聲色的靈氣。眉如遠山,輕蹙而不緊,仿佛夢中仍在思索;睫毛濃密纖長,垂落在眼瞼之上,像蝶翼輕覆;鼻梁挺拔卻不鋒利,帶著初長成的溫柔線條;嘴唇微張,紅潤自然,像未綻的花苞,透著毫無防備的寧靜。
美得毫不張揚,卻令人怦然心動——如清泉般澄澈,又似月色般溫柔。
但是他還是覺得她開心的笑著的時候最好看,雖然有時候有點兒調(diào)皮,說話直白的噎人,喝了酒還愛搗亂......
池騁正看得專注,安琪輕微動了動,像沙金一般,挨挨蹭蹭地嗅了嗅,然后枕著他的肩窩重新睡了過去。
池騁不知道,他看安琪的眼神像是要將她融化一般,安琪的潛意識,比她的心更早的接納自己。
在愛里長大的孩子,應(yīng)該很難將追求者的伎倆看在眼里。他已經(jīng)見過安家對她的在意和愛,她打視頻隨口一提的魚肉燒麥,第二天就會出現(xiàn)在她的餐桌上。
大哥和朋友出海釣到的魚,也要挑好吃的空運過來。
家里廚師包的野菜包子,要飛過來給安琪嘗鮮,安琪特別喜歡,能一口氣吃三個,連著吃三頓。
二哥去拍賣會,會順手拍下覺得她會喜歡的珠寶和擺件。
姐姐會給她訂最新款的衣服和包,心血來潮做的甜品也要留一份空運給她。
安琪真的很會愛人,就連對待朋友的時候,也有一種對方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的感覺。這愛意純粹又熱烈,有時候他想,如果她幼年沒有遭遇那些慘痛的過去,會長成什么樣呢?。
施愛臨都調(diào)侃她說是‘港市魅魔(封印版)’,如果沒有遇到這些,她大概是年輕一輩最熱烈的太陽,他們一南一北,一商一政,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遇見。
手指隔空描繪著她的五官,仿佛帶著無限的繾綣心思,池騁無聲地勾了勾唇,旋即攬住安琪重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