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公海之上萬籟俱寂,只有那艘價值6億美金的豪華游輪,在無邊的黑暗中如一座漂浮的金殿,孤傲而狂妄地劈波斬浪。
他們這次用的游輪,是安琪16歲時的生日禮物,大到藏個十個八個人都不一定能找到。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要是能讓人混上去,那安保和負責人可以集體跳海了——據說這樣投胎會快一點。
燈光圍船而設,交錯出極光般的人間至景。海浪拍擊船體,游輪內部仿佛是金堆玉砌的世外桃源。眨眼間,成百數千萬的流水進出,但真正輸贏的,從來不是錢。
安琪的母親是安家上一代的掌權人,舅舅是這一代的掌權人,父親是內地科技大佬,在這個圈子里向來說一不二。她不吃生的,只要有她出現(xiàn)的場面,牛排就必須是全熟的。什么應該不應該的,禮儀不禮儀的,有她的喜好重要?
安琪坐在麻將桌上,笑的云淡風輕:“哥兒幾個怎么了?知道我回港特意來給我送錢?”她在京市待了一段時間,國語口音被帶的完全跑偏了。
能有勇氣跟她打麻將的人不多了,從小到大,玩兒這些她就沒輸過。
“杠?!卑茬鲗⒘f放在一旁,同樣的杠牌她還有三個。
看著另外三個人瞪大的雙眼,伸手摸了一張牌。
說實話她都有點兒不忍心了,細嫩的手指輕輕措過麻將的牌面,她輕輕放下:“杠上開花。”
“......”
一明杠3暗杠清一色杠上開花,天塌了。
“雖然贏了就撤不太好”,安琪手里轉著麻將,戲謔的看著另外三人,友好的提議:“要不我走?”
三人齊齊松了一口氣,要是換了別人他們一定要大罵對方牌品不行,但這事兒在安琪身上,只能感謝她高抬貴手。
輸多輸少對他們來說都沒區(qū)別,并不會讓他們的余額少個零。但有她在,真的太沒有游戲體驗了。
再沒有勝負欲的人,也不喜歡一直輸啊!
“阿騁?”安琪回頭叫正在和人交談的池騁。他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不同的質感的面料反射出同色的層次感,領口的兩三顆扣子開著,松弛又慵懶。臉頰兩側的耳釘卻為這份泰然自若增添了三分風流。
他身上有種和時下主流審美的或溫文爾雅或自信不羈完全不同的氣質,像看到獵物的蟒,不動聲色卻不失鋒芒。
“佢好靚仔??!”坐在安琪對家的女生忍不住夸贊一句,得到了其他人一致的認同。
他剛和人打靶回來,眉宇間有未散的鋒利睥睨,燈火中回頭的瞬間,瞬間柔和下來,他跟身邊的人說了句抱歉,走到安琪身邊,伏下身子聽她講話:“陪客人玩兒會兒吧?”
她悄悄道:“我都不忍心贏他們了?!狈潘遣豢赡芊潘?,他們又不是輸不起,不動聲色的讓別人開心這種社會化技能,明顯不是她要會的。
池騁眉眼含笑的贏下來,和在京市那副不可一世的狂傲模樣完全不同。只能說,論裝模作樣,池騁真的是祖師爺級別。
池騁本來是不耐煩這些事的,在京市也沒人能管著他,但是從他換好衣服出來,安琪的眼睛告訴她,這小色狼喜歡!!
池騁是自我認知清楚的頂級戀愛腦,追女朋友嘛,不磕磣。
安琪小試身手,一圈都沒玩兒下來,贏了八千多萬,為她‘雀神’的名頭再添一筆。
池騁絞盡腦汁的放水,連‘喝多了眼花沒看到’這種借口都用上了,勉強維持了個不輸不贏。
讓別人玩兒的開心這件事池衙內明顯也是不會的,到最后只剩下幾個詞兒“不要”“不胡”“過”。
“不胡是什么???”陳公子家里是做新能源的新貴,但是人很有意思,所以和大家玩兒到一起去,此刻他滿臉都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的不解模樣。
“不胡就是不想胡?!背仳G解釋道,純粹就是哄他們玩兒。別說,京市無論誰都是沒這個待遇的,甭管是個什么二代,八代也不好使。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陳少無語。
“嘖”,池騁一只手撐著腦袋,有點不耐煩,一副‘牌不懂事’的無理模樣,想打出去又覺得太欺負人了:
“自摸。”
陳少:“......我要和你們這一對小情侶拼了?!?/p>
因為這句話,池騁單方面覺得陳少是個有眼光有能力,是能成事兒的人,還邀請人家去京市玩兒。
剛回去安琪已經訂好了車,4輛巴博斯G900,六千萬劃出去,今晚贏的錢瞬間花掉大半。
池騁有點兒不滿意:“憑什么送給郭城宇?!”
安琪還在吩咐助理,聞言頭都沒抬,還是那句話:“感謝他為京市的安全做出貢獻?!?/p>
池騁自動翻譯,因為郭城宇幫他收拾了告刁狀的老混蛋的小混蛋,所以感謝他的。
“那施愛臨?”
“她生日要到了?!?/p>
“我呢?”
安琪張口就來:“看到這個車,就想到了你?!?/p>
池騁點點頭,笑的風流倜儻,又有點兒惑人:“算他們運氣好?!?/p>
安琪笑了笑,但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