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將包間的大門緩緩推開,一道溫暖的燈光從走廊灑進來。空氣里還殘留著酒香與笑聲的余溫,杯盞未撤,桌邊余熱未散。腳步聲凌亂交疊,陳導一邊走一邊回頭招呼:“安總,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今天真是感謝您、”
下次是哪次?電影大賣她可能會出席慶功會,但那也是明年的事兒了。票房撲了,那他們大概再也不會見了。
但陳銘確實是個有夢想的理想主義,身上帶著還未被現(xiàn)實浸透的天真,知世故而不世故,她是相信陳銘能拍出好電影的。
走廊的燈光明亮,映著一張張微醺的臉,神情都松弛又輕快,像剛從一場短暫又盡興的戲里走出來,邊走邊把余音裹進夜色里。
“小心——”
安琪走在大廳里,高跟鞋敲擊著大理石地板,發(fā)出哆哆的堅定聲音,濕冷的風從大門出來,她下意識裹緊大衣,安一鳴將寬大的羊絨圍巾披在她肩上,后退開來,等著她和幾位主要成員寒暄。
小朋友笑著沖進大門,半大的孩子推搡著互相開玩笑,轉身撞到安琪的懷里,大理石地面被他們踩得濕滑,安琪一步落下,腳下一滑,不可抑制的向后摔去。
魏凌霄落在后面,隔著幾個人,即便是在和同事說話聊天,略顯迷離的眼神昭示著他也喝了不少酒,眼睛的余光卻從未離開過安琪。
臨近的幾人大驚失色的去扶,卻沒有快過他,摔跤出身體育專業(yè)再加上常年堅持不懈的鍛煉,讓他的身體爆發(fā)出驚人的速度,在安琪摔倒前接住了她,一手扶著背,一手抄起她的腿,將整個人撈進懷里。
她似乎比以前胖了一點,挺好,之前太瘦并不利于她的身體健康。
掌下的溫度透過衣服面料傳入皮膚。
安琪抬頭,才發(fā)現(xiàn)借助自己的人是魏凌霄,她輕微掙了掙,熟悉的雪松味道竄入鼻尖,魏凌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乖乖?!笔煜さ穆曇繇懫?。
安琪回頭,就看到池騁乘著風雨已經(jīng)走到近前,黑色的傘下遮住他的眉眼,只留下精致的下半張臉和隔著衣服都能看出來的頎長比例。
安一鳴上前一步借助他的手里傘,黑傘挪開,是一雙出人意料漂亮又陰濕的眼睛,落在安琪的身上,目光驟暖,像天光乍泄冰雪初融,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他伸手扶著安琪站穩(wěn),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只是在安琪視線的死角,目光沉沉地盯著魏凌霄,良久,他眉頭微揚:“謝謝。”
魏凌霄:“......不用謝,應該的?!?/p>
池騁扯了扯嘴角,沒多說,他的手放在安琪的身后,是一種絕對保護的姿勢,無聲宣告所有人,到底該不該說謝謝,到底誰是應該的。那個能正大光明站在她身邊的人,早就不是他了。
“阿騁,你怎么來了?”安琪笑著問道,看到陳導一副好奇的樣子,笑了笑,簡單介紹道:“我男朋友,池騁?!?/p>
!
陳銘早就從同學那聽過池衙內(nèi)的大名,此刻見到真人還有點兒興奮:“久仰,我在港市的時候經(jīng)常聽到池少的大名,今天一見果然金童玉女,般配?!?/p>
池騁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柔和下來,和陳導握手:“怎么稱呼?”
“陳銘,導演,安總是我的投資人?!?/p>
“幸會?!背仳G從內(nèi)側口袋掏出名片:“安琪投資的電影,等審核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p>
陳銘眼睛一亮,雙手接過名片,越看這倆人越覺得背后有翅膀,回去他一定要請自己的老同學吃飯!吃大餐??!
“謝謝池少,去京市一定要請您吃個飯,希望您賞臉?!?/p>
池騁笑了笑,舉手投足跟池書記都像極了,微笑的角度和點頭的力度帶著權利的味道:“有機會?!?/p>
這便是委婉的拒絕了。
“不用送了。”便和安琪相攜著走出酒店大門。大家遠遠目送著,看著池騁將傘傾斜向安琪,即便風大雨斜也未讓她淋濕半點兒,安一鳴拉開車門,池騁舉著傘將安琪送進車里坐好,自己再上去。
車門關上的瞬間,魏凌霄察覺到池騁的目光如炬,落在他的身上。下意識的,魏凌霄移開視線,沒有再看。
作者感受到了鼓勵~好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