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那天,全網(wǎng)直播。
不是我的。
是陳知柔的。
她精神鑒定為“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免于死刑,入院治療。
媒體拍到她穿著病號服,在庭院里畫畫。
畫的是我。
標題:“瘋女人的懺悔。”
而我,成了“流量瘋子”。
有人說我策劃復(fù)活,只為爆紅。
有人說我整容騙保。
我的社交賬號被封,身份證被掛失,銀行賬戶凍結(jié)。
我成了黑戶。
周沉陪我辦手續(xù),跑了七家派出所。
“系統(tǒng)里,江晚的死亡記錄沒刪?!泵窬瘬u頭,“得走司法程序?!?/p>
“要多久?”
“三個月到一年?!?/p>
我苦笑。
原來死一次,就再也活不回來了。
周沉租了間小公寓,陪我住。
他辭了工作,接配音活兒,養(yǎng)我。
“等風頭過去。”他說。
可風,越刮越大。
某天早上,我打開門,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個盒子。
沒有寄件人。
打開——是那條白裙子。
干凈,熨燙過,還帶著陽光的味道。
下面壓著一張紙:
“你還活著,就夠了?!?/p>
字跡陌生。
我翻裙子內(nèi)襯,摸到一張U盤。
插進電腦——是監(jiān)控視頻。
時間是三個月前。
畫面里,我躺在馬路中央,血流不止。
陳知柔下車,蹲下查看。
然后,一輛救護車駛來。
醫(yī)生下車,檢查我生命體征。
“還有救!”
陳知柔突然掏出針管,扎進醫(yī)生脖子。
醫(yī)生癱倒。
她打電話:“按計劃來。”
畫面結(jié)束。
原來,有人想救我。
可被她滅口。
U盤里還有備份文件:醫(yī)生的日記、整容醫(yī)院的賬單、陳知柔的轉(zhuǎn)賬記錄。
證據(jù)鏈完整。
我報警。
七天后,警方重啟調(diào)查。
陳知柔被加刑,醫(yī)院涉案人員落網(wǎng)。
我的死亡記錄,終于撤銷。
我重新拿到身份證那天,陽光很好。
周沉帶我去民政局。
“結(jié)婚嗎?”他問。
我愣住。
“你說過,最喜歡陽光好的日子?!彼?,“今天,正好?!?/p>
我們領(lǐng)了證。
走出大廳,記者圍上來。
“江小姐,對之前的謠言,您有什么想說的?”
我看著鏡頭,平靜道:
“我死了三個月,醒來時,世界已經(jīng)忘了我。
但我活下來了。
不是為了證明我活著。
而是為了告訴所有被誤解的人——
真相或許會遲到,但不會永遠沉默。”
直播觀看破千萬。
彈幕刷屏:
“破防了?!?/p>
“她值得一切美好?!?/p>
晚上,我們?nèi)ダ辖殖燥垺?/p>
路過一家花店。
周沉買了一束白玫瑰。
“補上高三那年沒送的?!?/p>
我接過,花瓣柔軟,像初雪。
手機震動。
是直播平臺通知:
“您的賬號已解封?!?/p>
我打開,第一條私信是陌生號碼:
“恭喜你,終于活成了自己。”
我回復(fù):“你是誰?”
對方很久沒回。
直到午夜,一條消息彈出:
“那天在巷子口,我拍下了你逃跑的樣子。
直播開了,可我沒播。
因為我知道——
你不需要全世界看見你,
你只需要,被一個人認出。”
我抬頭,窗外月光灑進來。
周沉睡著了,手還握著我的。
我輕輕吻他額頭。
這一生,我死過一次。
但我重生了兩次。
第一次,是從醫(yī)院醒來。
第二次,是他說“你是江wide”。
原來,愛不是照亮世界的光。
而是,在所有人都說你不存在時,
有人堅定地告訴你:
“我在?!?/p>
我活著。
我愛著。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