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第一個周六,陽光熱得像團火,知了在樹上拼命地叫著,仿佛在抱怨這炎熱的天氣。許池聽被云雨拉著去學校附近的籃球場看江瑞打球,說是有個朋友組了個局,人不夠,讓江瑞去湊數(shù)。
“你說江瑞是不是傻?這么熱的天,不在家吹空調,非要出來打球。”云雨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抱怨。
“可能是覺得在家無聊吧。”許池聽笑了笑,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場上看去。
她其實是有點私心的。
昨天晚上,江瑞在微信群里說今天要去打球,楊鑫霖也會去。
所以,當云雨約她的時候,她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
場上的比賽已經(jīng)開始了,江瑞穿著紅色的球衣,正在場上跑來跑去,雖然技術不怎么樣,但打得很賣力。許池聽的目光在場上掃了一圈,卻沒有看到楊鑫霖的身影。
“他怎么還沒來啊?”許池聽有點小失落。
“誰???”云雨不解地問。
“沒、沒誰。”許池聽的臉有點紅,“我就是覺得人有點少。”
“哦,楊鑫霖說他晚點到,家里有點事。”云雨說。
“哦?!痹S池聽點點頭,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又等了十幾分鐘,楊鑫霖終于來了。他穿著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短褲,手里拿著一瓶冰鎮(zhèn)的礦泉水,額頭上帶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趕過來的。
“你可算來了,就等你了!”江瑞看到他,高興地喊。
楊鑫霖點了點頭,走到場邊,把礦泉水放在地上,開始做熱身運動。他的動作舒展而有力,手臂高高舉起,指尖幾乎能碰到籃筐,陽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許池聽的心跳瞬間加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跑步的時候,T恤會被風吹起來,露出平坦的小腹;他跳躍的時候,雙腿肌肉緊繃,像蓄勢待發(fā)的彈簧;他彎腰系鞋帶的時候,脖頸的線條清晰可見,帶著一種莫名的性感。
“你看你看,他是不是又在看你?”云雨激動地拍著許池聽的胳膊。
許池聽慌忙低下頭,假裝整理頭發(fā),心臟砰砰直跳:“沒、沒有吧……”
“怎么沒有!我都看見了!”云雨篤定地說,“他肯定是在看你!”
許池聽的臉有點紅,沒說話,心里卻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楊鑫霖上場后,比賽變得激烈起來。他的表現(xiàn)依舊很出色,運球、傳球、投籃,每一個動作都干凈利落,引得場邊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許池聽坐在場邊的樹蔭下,表面上裝作漫不經(jīng)心,其實眼睛一直沒離開過他的身影。
中場休息的時候,楊鑫霖走到場邊喝水,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許池聽和云雨坐的地方。當他看到江瑞正拿著一瓶水遞給許池聽,還笑著說了些什么的時候,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移開目光,拿起自己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卻沒有壓下去心里那點莫名的煩躁。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不舒服。
江瑞和許池聽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遞水很正常。
可他就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像有什么東西堵在心里,悶悶的。
下半場的比賽開始了,楊鑫霖的狀態(tài)明顯不如上半場,好幾次傳球都出現(xiàn)了失誤,甚至有一次還把球傳到了對方球員手里。
“楊鑫霖今天怎么了?狀態(tài)這么差?!苯鹩悬c不解地說。
許池聽也看出來了,心里有點擔心:“他是不是不舒服啊?”
“不知道?!痹朴険u搖頭,“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p>
比賽結束的時候,楊鑫霖所在的隊伍輸了。他沒和隊友們慶祝,也沒和江瑞打招呼,拿起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許池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心里有點小小的擔心和失落。
“他怎么了?好像不太高興。”許池聽說。
“誰知道呢?!苯鹇柭柤纾翱赡苁禽斄饲蛐那椴缓冒?。”
“我們去吃冰粉吧,我請客?!痹朴暾f。
“好啊?!痹S池聽點點頭,跟著他們往校門口走,心里卻一直在想楊鑫霖剛才的表情。
他到底怎么了?
是因為輸了球不高興嗎?
還是因為……看到她和江瑞說話?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許池聽壓下去了。
她一定是想多了。
楊鑫霖那么高冷的人,怎么會因為這種小事不高興呢?
可是……
她又想起了剛才他蹙起的眉頭,和他離開時不太好的臉色。
心里的那個小念頭,又悄悄地冒了出來。
陽光依舊很熱,風里帶著淡淡的汗味和青草香。
許池聽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忽然覺得,這個夏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