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欣處理完手頭緊急的工作文件,拿起手機,撥通了別墅管事張姨的電話。
“張姨,”朱怡欣的聲音清晰平穩(wěn),“麻煩讓廚房準備一份適合傷患恢復的營養(yǎng)餐。準備好后,請張管事親自跑一趟,送到付池所在的私立醫(yī)院去?!?/p>
“好的,少夫人,我這就去安排?!彪娫捘穷^,張姨利落地應承下來。
朱怡欣給付池送飯,自然有她的考量。
付池與颶風娛樂的合約即將到期,業(yè)內(nèi)風聲四起,據(jù)說已經(jīng)有好幾家實力雄厚的競爭對手在私下接觸他,開出的條件相當誘人。
付池在過去兩年里,憑借其超高人氣和商業(yè)價值,為公司創(chuàng)造了極為可觀的經(jīng)濟收益。在這個敏感的時間節(jié)點,表達公司對他的關懷和重視,無疑是維系關系、為后續(xù)續(xù)約談判鋪墊友好氛圍的有效方式。
柏家廚房的效率向來極高。沒過多久,柏家管事張先生便帶著一名提著精致保溫食盒的傭人,出現(xiàn)在付池所在私立醫(yī)院的高級病房門口。
付池的經(jīng)紀人葉琳正好從病房里出來透口氣,一抬眼就看見氣質(zhì)沉穩(wěn)、穿著得體的張管事和她身后的傭人。她有些意外,走上前客氣地詢問:“您好,請問二位是……?”
張管事微微頷首,態(tài)度不卑不亢:“您好,我是柏家管事,姓張。奉我家少夫人之命,特來給付池先生送午餐?!?/p>
“少夫人?”葉琳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稱謂的具體指向。
張管事語氣平穩(wěn)地補充道:“是的,少夫人就是颶風娛樂的總裁,朱怡欣女士?!?/p>
柏家?葉琳心頭猛地一震!在京城這個圈子里,能被稱為“柏家”,且能讓管事親自出面送餐的,恐怕只有那個根基深厚的頂級豪門了!
而自家總裁朱怡欣,竟然是柏家的少夫人?這個認知讓葉琳瞬間調(diào)整了臉上的表情,笑容變得格外熱絡:“原來是張管事!真是辛苦您二位特意跑一趟了!快請進,快請進!”她連忙側身,將兩人讓進病房。
病房內(nèi),付池正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閉目養(yǎng)神,臉色因為失血和疼痛顯得有些蒼白。張管事走進來,目光平靜地掃過付池。
作為在柏家服務多年的老人,她自然知道眼前這位是少夫人公司里正當紅的藝人,這次拍戲受傷鬧得沸沸揚揚。
付池的外形確實很出色,是時下非常受歡迎的偶像類型,心底難免掠過一絲疑慮:這位正當紅的年輕男藝人,會不會對自家少夫人對他好而產(chǎn)生些不該有的心思?
葉琳快步走到付池床邊,俯身低聲快速地說明了來意。付池的目光落在那個印著低調(diào)家徽的保溫食盒上,眼神復雜地閃爍了一下,只對著張管事的方向淡淡說了句:“謝謝。”便沒有再多言。
看到柏家的人,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柏欣妤,心頭像被什么東西壓了一下,有些沉悶。但轉念一想,這畢竟是朱怡欣親自吩咐、讓柏家管事送來的關心,這份心意又讓他稍微開心了些。
付池安靜地打開食盒,里面是搭配得宜、清淡營養(yǎng)的湯品和菜肴,他拿起勺子,默默地吃了起來。?
張管事和傭人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候,直到付池吃完,放下餐具,再次道了謝,張管事確認他確實進食后,才得體地告辭離開。
病房門輕輕關上。葉琳快步走回付池床邊,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直接:“付池,你清醒一點!總裁可是柏家的少夫人!那是真正的頂級豪門!你拿什么去跟人家爭?你覺得自己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資格嗎?”
付池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嘴唇抿著,沒有接話。
葉琳看他這副沉默抗拒的樣子,心里更急了,必須把最殘酷的現(xiàn)實撕開給他看:“柏欣妤是柏家唯一的繼承人!她擁有的財富、掌握的地位、能調(diào)動的資源,那都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就算你將來回去繼承沈家,但那跟柏家比起來,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是螞蟻和大象的區(qū)別!”
她必須把話說到最狠,才能讓他徹底清醒。一個當紅的頂流藝人,如果沾上“癡心妄想、覬覦已婚總裁”這樣的丑聞,那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足以讓他這些年打拼的事業(yè)瞬間崩塌!
“其實,”葉琳話鋒突然一轉,試圖換一個思路引導,“如果你現(xiàn)在真的想談戀愛了,我……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堅決反對了?!边@個表態(tài)與她過去嚴防死守、堅決禁止付池戀愛以免影響“單身偶像”人設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但現(xiàn)在,為了轉移付池對朱怡欣那極其危險的心思,她寧愿冒一定的風險,支持他談一場可控的、安全的戀愛。
“但是!”她立刻強調(diào),豎起一根手指,“對象必須身家清白,背景簡單!最好是圈內(nèi)人,這樣萬一曝光了,我們還能配合著炒CP營銷,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甚至可能轉化成熱度!明白嗎?”
付池終于有了反應。他猛地轉過頭,冷冷地瞥了葉琳一眼,眼神里充滿了不耐:“葉琳,如果你再在這里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我明天就正式向公司提出申請,換掉你這個經(jīng)紀人?!彼穆曇舨桓撸瑓s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你!”葉琳被他這句話噎得臉色發(fā)青,又急又氣,卻又不敢大聲,只能壓著嗓子斥責道,“付池!你簡直不識好歹!我苦口婆心說這么多,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的前程!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心思有多危險?!一步踏錯,你這些年打拼的事業(yè)就全毀了!”
付池直接閉上了眼睛,把頭用力轉向另一邊,用整個身體姿態(tài)表達著“拒絕再聽”的信號。
葉琳看著他這副油鹽不進、徹底封閉的姿態(tài),滿肚子的話硬生生被堵了回去。她臉色變幻,最終只能挫敗地重重嘆了口氣,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了上來。病房里只剩下壓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