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流水一樣平靜地淌過。時洛逐漸習慣了圣譽高中的生活,習慣了偶爾在值日或者大型活動時看到余邃冷靜安排工作的身影,習慣了那偶爾掠過、帶著冷冽伏特加氣息的目光——雖然他依舊認為那只是學生會長的例行公事。
他甚至開始有點習慣,偶爾在餓肚子的早晨,會“恰好”收到學生會“發(fā)放”的、合他口味的“慰問品”或“活動剩余物資”,有時是三明治,有時是酸奶,每次都由不同的同學轉(zhuǎn)交,理由都冠冕堂皇。
他依舊把這歸功于柯昊的打點或者學生會真的福利太好,只是心里那點對余邃“人還不錯”的印象又加深了一點。
他依舊每晚追看Whisper的錄屏,那個神秘的路人王醫(yī)療師的操作越來越犀利,在亞服高分段掀起的風浪也越來越大。時洛看得心潮澎湃,對自己技術(shù)的練習也更加刻苦。
然而,忽然有一天,有些事情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首先是一些細枝末節(jié)。他去交班級作業(yè)到學生會辦公室,沒看到余邃。學生會的干事說會長請假了。接下來幾天,余邃的座位一直是空的。
起初沒人太在意,學生會會長事務(wù)繁忙,偶爾請假也正常。
但一天,兩天,三天……整整一周過去了,余邃的座位依舊空著。
校園里開始有了一些竊竊私語的猜測。生病了?家里有事?各種說法都有。
時洛在一次去辦公室時,無意間聽到班主任和另一個老師的閑聊。
“……真的挺突然的,說退學就退學了,那么好的苗子……” “是啊,聽說家里安排的吧?直接去國外深造了?余邃那孩子一直很有主見,可能有了更好的規(guī)劃……”
退學?去國外?
時洛愣在辦公室門口,手里抱著的作業(yè)本差點滑落。他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像是一直平穩(wěn)運行的軌道上,突然缺了一角。
那個總是穿著整齊校服、表情冷淡、做事一絲不茍的學生會長……就這么走了?連一聲告別都沒有?
他回到教室,看著窗外,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恍惚。那個會提醒他領(lǐng)帶歪了、會在天臺和他互不打擾、會“發(fā)放”合他口味早餐的人,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空氣里,似乎再也捕捉不到那絲冷冽干凈的伏特加味道。只剩下他自己那偽裝出的、帶著硝煙味的Alpha氣息,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極淡的失落。
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點開那些Whisper的錄屏??粗聊簧夏莻€神出鬼沒、操作犀利的醫(yī)療師,心里忽然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如果Whisper在這里,會不會也像余邃那樣……
他立刻掐滅了這個想法。余邃是余邃,Whisper是Whisper。一個是現(xiàn)實里消失的優(yōu)等生,一個是虛擬世界里閃耀的大神。都離他很遠。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因為那個優(yōu)等生的離開而若有所失時,他崇拜的那個虛擬大神,正以另一種方式,掀起真正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