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前夜,穹頂學(xué)院的訓(xùn)練場燈火通明。楊博文獨自站在場地中央,冰藍(lán)色能量在周身流轉(zhuǎn),形成復(fù)雜的星軌圖案。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滑下,在落地前凝結(jié)成細(xì)小的冰晶。
"再來一次。"他自言自語,雙手在胸前交叉,試圖重現(xiàn)那天與左奇函的融合狀態(tài)。冰晶在空中凝結(jié)又碎裂,始終無法達(dá)到理想效果。
"你這樣練到天亮也沒用。"
楊博文猛地回頭,左奇函靠在門框上,金色耳釘在月光下閃爍。他手里拋接著一顆光球,臉上掛著那種讓楊博文想一拳打上去的笑容。
"偷窺是左氏家訓(xùn)?"楊博文收起異能,披風(fēng)無風(fēng)自動。
"關(guān)心隊友是優(yōu)秀學(xué)員的基本素養(yǎng)。"左奇函走進(jìn)訓(xùn)練場,"尤其是某個半夜不睡覺的北方佬。"
楊博文冷哼一聲:"不需要你關(guān)心。"
"是嗎?"左奇函突然伸手,指尖擦過楊博文的肩膀,"那這是什么?"
他的手指沾上了暗紅色的血跡。楊博文這才注意到,強行催動異能導(dǎo)致昨天的傷口又裂開了。
"小傷。"楊博文側(cè)身避開。
"嘴硬。"左奇函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里面是鳳凰蘭的治愈光球,"張函瑞新提煉的濃縮版,效果更好。"
楊博文猶豫片刻,還是接過瓶子。光球接觸到傷口的瞬間,一股暖流擴散開來,疼痛立刻減輕。
"謝謝。"楊博文低聲說,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聽不見。"左奇函故意湊近,"北方人說話都這么小聲?"
楊博文瞪他一眼,轉(zhuǎn)身要走,卻被左奇函攔?。?等等。"他罕見地收起玩笑表情,"明天的決賽...楚云峰不會善罷甘休。"
"我知道。"楊博文望向窗外的夜空,八顆星辰已經(jīng)連成一條直線,"八星連珠就在明天。"
左奇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你相信那個預(yù)言?"
"我家的古籍記載過。"楊博文輕聲說,"當(dāng)八星連珠完成,暗影裂隙將會開啟,吞噬世間所有能量。"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投下交錯的影子。左奇函沉默片刻,突然問:"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這些的?"
"記事起。"楊博文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楊氏繼承人沒有童年,只有訓(xùn)練和責(zé)任。"
左奇函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巧了,我六歲生日禮物是一本《光系異能高階應(yīng)用》。"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理解。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彼此才能真正明白SSS級光環(huán)下的孤獨與壓力。
左奇函突然伸手,拇指輕輕擦去楊博文額角的汗水。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太親密了,超出了對手的界限。
"你..."楊博文罕見地語塞,冰藍(lán)色的瞳孔微微擴大。
"有汗。"左奇函迅速收回手,故作輕松,"明天決賽,別拖我后腿。"
楊博文輕哼一聲:"這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2
決賽當(dāng)天,中央競技場座無虛席。穹頂學(xué)院的所有師生幾乎都到場了,甚至還有來自其他學(xué)院的觀察團??諝庵袕浡o張與期待,比往常任何一場比賽都要強烈。
"緊張嗎?"張桂源小聲問張函瑞,手指不安分地?fù)芘鴮Ψ叫淇诘囊涣<~扣。
"有點。"張函瑞老實承認(rèn),"昨晚鳳凰蘭突然開花了,比預(yù)計的早了整整一周...我總覺得這不是好兆頭。"
張桂源握住他的手:"有我在呢。"他的掌心溫暖干燥,讓張函瑞莫名安心。
陳奕恒正在檢查陳浚銘的裝備:"水囊?guī)Я藛幔?
"帶了。"陳浚銘拍拍腰間,"還有你給我的重力穩(wěn)定器。"
"遇到危險立刻后退,別逞強。"陳奕恒低聲叮囑。
"知道啦,老媽子。"陳浚銘做了個鬼臉,卻在陳奕恒轉(zhuǎn)身時悄悄拉住他的衣角,"你...也要小心。"
張奕然和李嘉森站在隊伍最后,十指相扣。李嘉森的暗影在腳下形成保護性的屏障,張奕然的雷光在其間流轉(zhuǎn),形成完美的防御網(wǎng)。
"記住計劃。"楊博文低聲對所有人說,"楚云峰的目標(biāo)很可能是破壞八星連珠的平衡,我們必須阻止他。"
左奇函補充:"無論發(fā)生什么,保持陣型。八位一體,缺一不可。"
廣播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請雙方隊伍入場。年度異能大賽決賽,現(xiàn)在開始!"
兩隊走上競技場中央的平臺。楚云峰今天穿著一身純黑制服,胸前的暗影符文被刻意隱藏起來。他的眼神陰冷,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規(guī)則很簡單。"裁判宣布,"五輪對抗,以擊落平臺或使對手失去戰(zhàn)斗力為勝。禁止致命攻擊,現(xiàn)在——"
裁判的話沒能說完。楚云峰突然發(fā)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嚎叫,撕開上衣露出胸膛——那個黑色符文已經(jīng)擴散到全身,如同活物般蠕動著。暗影能量如火山噴發(fā)般從他體內(nèi)涌出,瞬間籠罩了整個競技場。
"開始了!"南宮校長猛地站起,"防護罩全開!"
但為時已晚。暗影能量腐蝕了防護系統(tǒng),從裂縫中鉆出數(shù)百個實體化的暗影生物,向觀眾席撲去。場面瞬間大亂,尖叫聲此起彼伏。
"計劃變更!"楊博文大喊,"陳奕恒、陳浚銘保護觀眾席!張奕然、李嘉森維持防護罩!張函瑞、張桂源負(fù)責(zé)治療傷員!左奇函,跟我來!"
八人迅速分散,各司其職。陳奕恒的重力場籠罩了大半個觀眾席,將襲來的暗影生物壓成齏粉;陳浚銘的水流在重力控制下形成無數(shù)鋒利水刃,精準(zhǔn)擊退漏網(wǎng)之魚。張奕然的雷電與李嘉森的暗影交織成巨大的防護網(wǎng),暫時阻擋了暗影能量的擴散。
張函瑞和張桂源背靠背站立,鳳凰蘭的治愈光球如雨般灑向受傷的人群。每當(dāng)有暗影生物接近,張桂源的火焰就會與張函瑞的藤蔓結(jié)合,形成燃燒的屏障。
"楊博文!左奇函!"南宮校長的聲音通過擴音系統(tǒng)傳來,"楚云峰是暗影裂隙的錨點,必須阻止他完成儀式!"
場中央,楚云峰——或者說被暗影寄生的軀殼——懸浮在半空,暗影能量形成巨大的漩渦。八顆星辰在漩渦中央清晰可見,幾乎連成一線。
"沒時間了!"左奇函召喚出光之長劍,"必須打斷他!"
"掩護我!"楊博文雙手凝聚出冰晶長槍。
兩人同時躍起,向漩渦中心沖去。暗影生物如潮水般涌來,左奇函的光刃劃出完美弧線,為楊博文開出一條路。楊博文的冰槍直刺楚云峰胸口,卻在即將命中的瞬間被一道黑色屏障擋住。
"愚蠢!"楚云峰的聲音變成了多重混響,"暗影之主即將降臨,你們的抵抗毫無意義!"
暗影能量突然暴漲,形成無數(shù)尖刺向兩人襲來。左奇函的光盾勉強擋住大部分攻擊,但一根尖刺突破了防御,直刺他的心臟——
楊博文毫不猶豫地推開左奇函,自己卻被暗影尖刺貫穿腹部。劇痛讓他跪倒在地,暗影能量如毒液般在血管中擴散。
"楊博文!"左奇函的聲音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世界在楊博文眼前變得模糊,唯有疼痛無比清晰。但比疼痛更強烈的是某種奇異的感覺——仿佛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他艱難地抬頭,看到左奇函金色的眼眸中映出自己蒼白的臉。
"手...給我..."楊博文艱難地伸出手。
左奇函毫不猶豫地握住,十指相扣。在接觸的瞬間,兩人體內(nèi)同時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冰藍(lán)色的極寒與金色的光芒不再排斥,而是螺旋交織,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直沖漩渦中心。
"光暗交響!"
光柱擊中楚云峰的瞬間,他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黑色符文劇烈掙扎,最終"砰"地炸開,化為黑煙消散。八顆星辰在漩渦中劇烈震動,連珠的進(jìn)程被暫時打斷。
但勝利的喜悅還未升起,異變突生。被擊散的暗影能量并未消失,而是重新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門戶。門戶中央,一只巨大的眼睛緩緩睜開,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
"晚了..."楚云峰的軀殼癱倒在地,聲音虛弱但清醒,"裂隙...已經(jīng)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