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nèi)堂,武映雪獨自坐在房中。她手中緊攥著一封密信,紙張早已被揉皺多次,邊緣泛起毛邊。窗外風聲呼嘯,燭火搖曳不定,映得她臉上忽明忽暗。
“顧清之……你真的愛過她嗎?”
她低聲喃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戒指——那是他昨日親手為她戴上的一枚素銀指環(huán)。如今卻像一塊燒紅的鐵,燙得她掌心發(fā)疼。
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迅速將信藏入袖中,低頭整理衣襟。
門被推開,柳紅兒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束剛摘的白梅。
“聽說你昨晚……遇險?”武映雪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隨意。
柳紅兒心中一緊,面上不動聲色:“只是些小麻煩?!?/p>
武映雪低頭把玩手中的戒指,沉默片刻,忽然問:“你說……他真的愛過她嗎?”
柳紅兒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武映雪苦笑:“若他從未愛過,為何看她的眼神……像在剜心?”
將軍府外,顧清之站在廊下,望著柳紅兒從武映雪房中走出,神情有些慌亂。
“你與武小姐談什么?”他皺眉問道。
柳紅兒強作鎮(zhèn)定:“只是些閑話?!?/p>
顧清之冷笑一聲:“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她是你該談?wù)摰娜藛???/p>
柳紅兒咬牙不語,轉(zhuǎn)身離去。
顧清之走進武映雪房中,見她面色蒼白,手中無信,卻神情恍惚。
“你聽信了什么?”他沉聲問。
武映雪抬眼看他,聲音低?。骸邦櫱逯?,你告訴我……你可曾真心待過她?”
顧清之沉默片刻,語氣冰冷:“你只需做好將軍之女,無需過問過往?!?/p>
武映雪眼眶泛紅,卻不再追問。
夜深,武映雪獨自在房中,手中信紙已被揉皺多次。她緩緩將信紙展開,指尖顫抖,最終用力撕碎,任其飄落。她望向窗外,眼中不再是柔弱與委屈,而是復(fù)雜難明的情緒。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便自己去查。”
她低聲喃喃。
鏡中倒影與昔日閨秀形象漸行漸遠,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逐漸覺醒的女人。
次日清晨,將軍府外鑼鼓喧天,賓客滿堂。
玉蘭戲樓后臺,蘇婉娘已換上戲服,立于鏡前,靜靜等待開場。
銅鏡映出她的臉,蒼白如紙,卻依舊美麗動人。她輕輕撫過戲服上的金線刺繡,指尖停在胸口那道舊疤上。
柳紅兒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別勸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蘇婉娘回頭看了她一眼。
柳紅兒低聲說:“我只是怕你撐不住?!?/p>
蘇婉娘輕輕一笑:“我早就不撐了,我只是……還想唱。”
她轉(zhuǎn)身面向鏡子,戴上頭飾,眼中再無悲痛,只剩決然。
戲班班主走來提醒:“時辰到了?!?/p>
蘇婉娘點頭:“好,我這就上臺。”
夜深,武映雪獨自在房中,手中信紙已被揉皺多次。她緩緩將信紙展開,指尖顫抖,最終用力撕碎,任其飄落。她望向窗外,眼中不再是柔弱與委屈,而是復(fù)雜難明的情緒。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便自己去查。”
她低聲喃喃。
鏡中倒影與昔日閨秀形象漸行漸遠,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逐漸覺醒的女人。
玉蘭戲樓后臺,蘇婉娘卸了妝,獨自坐在角落,手中拿著一面銅鏡,緩緩撫摸著鏡面。
“戲比人真……”她喃喃道,“你們以為我在唱戲,其實……這才是真的。”
柳紅兒站在她身后,看著她那張平靜的臉,心里一陣發(fā)酸。
“你今天唱得太狠了?!彼吐曊f,“顧清之肯定不會放過你?!?/p>
“那就讓他來?!碧K婉娘淡淡地說,“我等著?!?/p>
話音剛落,前方巷口忽然竄出一道黑影,手中寒光一閃,直撲蘇婉娘而來!
“小心!”柳紅兒大喊,一把將她推開。
利刃劃破空氣,擦著蘇婉娘肩膀掠過,在她衣袖上留下一道裂口。她踉蹌幾步,穩(wěn)住身形,轉(zhuǎn)頭看向黑衣人。
對方?jīng)]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她,再次舉刀沖來。
柳紅兒擋在她面前,袖中甩出一根軟鞭,與黑衣人纏斗在一起。
蘇婉娘站在原地,沒有逃,也沒有求救,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片刻后,黑衣人趁著空隙翻身躍上屋頂,消失在夜色中。
柳紅兒喘著氣,轉(zhuǎn)身看向她:“你瘋了嗎?剛才差點被殺!”
蘇婉娘緩緩抬起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口,嘴角微微上揚:“他們終于忍不住了?!?/p>
“什么?”
“他們在怕。”蘇婉娘低聲說,“怕我唱出來的事,會被人記住?!?/p>
她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腳步堅定,仿佛剛才的刺殺從未發(fā)生過。
柳紅兒望著她的背影,眼眶一熱,快步跟上去。
佛堂內(nèi),燭火微弱,武映雪跪在蒲團上,額頭緊貼地面,良久未動。
“菩薩……”她輕聲呢喃,“你說,我該怎么辦?”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戒指,那是顧清之昨日親手為她戴上的一枚素銀指環(huán)。如今卻像一塊燒紅的鐵,燙得她掌心發(fā)疼。
“他說……他從未愛過任何人?!彼溃翱伤刺K婉娘的眼神,分明是愛過的。”
淚水滑落,滴在香灰中。她緩緩抬起頭,望著佛像,聲音沙啞:“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
夜深,戲樓內(nèi)只剩下一盞孤燈。蘇婉娘坐在鏡前,手中拿著一面銅鏡,緩緩卸去殘妝。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張臉蒼白如紙,卻依舊美麗動人。
……
三更天,玉蘭戲樓后臺。
蘇婉娘仍穿著那身戲服,坐在鏡前。銅鏡映出她蒼白的臉,眼神卻異常平靜。
她緩緩伸手,將銅鏡翻轉(zhuǎn)壓在妝匣下,露出底下暗格里的退親信副本。
紙張微微泛黃,字跡依舊清晰:
“婉娘,清之此生最愛者,唯你一人。奈何功名在身,不敢負天下人,只得負你?!?/p>
她輕笑一聲,指尖劃過“戲比人真”四個字,那是她親手刻在鏡框上的。
窗外打更聲響起:“三更天了……”
她站起身,走向窗邊。遠處巷口,柳紅兒正焦急地奔跑而來。
蘇婉娘反手將門窗閂死,輕輕撫摸戲服上的金線刺繡。
火苗從簾幕后竄出,熱浪掀翻燭臺。
“清之……你看,這才是真的。”
她對著火焰輕聲呢喃,水袖輕揚,舞步輕盈?;鹕嗵蝮铝褐?,木料吱呀作響。
門外傳來撞擊聲。
“婉娘!開門!”柳紅兒的聲音帶著哭腔。
“這是我自己的戲。”蘇婉娘輕聲道,腳步未停。
房梁轟然塌落,火墻將兩人隔開。
柳紅兒被氣浪掀飛,眼睜睜看著火光將她吞沒。
“婉娘——?。?!”
……
晨曦微露,廢墟前站著幾人。
柳紅兒蜷縮在瓦礫間,雙手血肉模糊,身上布滿灼傷。她緊緊攥著半片玉佩,淚水早已干涸。
武映雪的侍女撿到一張殘破的戲票,背面隱約可見潦草字跡。
“戲未終,人未散。”
她念出聲,眉頭微蹙。
顧清之站在廢墟前,靴尖踢開半截水袖,目光冷淡。
遠處傳來報喜聲:“新科狀元迎娶武家千金,吉時已到——”
風起,灰燼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