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左奇函家樓下 - 巷口（周六清晨）】

（雪籽兒打在梧桐枝椏上，簌簌響。陳奕恒裹著厚圍巾站在老地方，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散得慢，手里捏著兩副厚手套——是昨晚翻箱底找的，一副灰一副黑，絨乎乎的?？匆娮笃婧戎⊙┻^來，雪沫沾在他發(fā)梢，趕緊把灰手套遞過去）

陳奕恒快戴上！我媽說雪天戴手套才不凍手。（自己先把黑手套套上，指尖戳了戳手套的絨面）真下了！比天氣預(yù)報(bào)說的還早呢！堆雪人去不？我?guī)Я撕}卜當(dāng)鼻子！

左奇函接著手套戴上，指尖觸到內(nèi)里的軟絨：“去?！保抗鈷哌^他鼓鼓的書包側(cè)袋——小熊橡皮準(zhǔn)在里頭，“胡蘿卜夠不夠？”

陳奕恒拍了拍書包：“夠！還帶了兩顆紐扣當(dāng)眼睛！比用橡皮靠譜，橡皮掉雪里該找不著了?！?/p>

【場景：巷口空地上（上午）】

（雪下得密了，把地面鋪成白乎乎一片。陳奕恒蹲在地上滾雪球，手套沾了雪也沒顧上拍，鼻尖凍得通紅。左奇函在旁邊堆雪人的身子，指尖捏著雪塊往上摞時(shí)，看見他滾雪球滾得太急，連人帶雪球晃了晃，趕緊伸手扶了把。）

陳奕恒“差點(diǎn)摔成雪人！”陳奕恒站穩(wěn)了笑，把滾好的小雪球往雪人身子上一放，“頭安好啦！快拿胡蘿卜！”

左奇函從他書包里摸出胡蘿卜，往雪人臉中間一插，又把兩顆黑紐扣摁在上面當(dāng)眼睛。陳奕恒還嫌不夠，從筆盒里摸出那塊缺了口的小熊橡皮，往雪人頭頂一擺：“戴個(gè)‘帽子’！這樣才完整。”

雪落在橡皮上，淺黃的底色沾了白，倒挺顯眼。左奇函盯著看了會(huì)兒，從口袋里摸出速寫本——雪天揣在懷里暖著，紙頁沒凍硬，鉛筆在紙上沙沙劃，描的是雪人頭頂?shù)男⌒芟鹌ぃ€有陳奕恒沾著雪的鼻尖。

【場景：左奇函家 - 客廳（中午）】

（兩人拍掉身上的雪進(jìn)屋，左奇函媽端來兩碗熱姜茶，氤氳的熱氣糊了眼鏡片。陳奕恒捧著碗小口喝，瞥見茶幾上左奇函剛放的速寫本，伸手翻了翻——新頁上是巷口的雪人，頭頂?shù)南鹌ぎ嫷们宄?，連雪落在上面的紋路都描了。）

陳奕恒“你連雪人都畫呀？”指尖碰了碰畫紙，“比真雪人還白凈。”

左奇函“等雪化了還能看。”（喝了口姜茶，暖意在喉嚨里漫開）下午去圖書館？雪天人少。

陳奕恒“成！”眼睛亮了亮，“我?guī)锢砭碜尤?，上次那道大題你還沒給我講完呢?！?/p>

【場景：左奇函家樓下 - 巷口（下午）】

（雪小了些，風(fēng)裹著雪沫子往衣領(lǐng)里鉆。陳奕恒把速寫本抱在懷里——左奇函剛把畫雪人那頁撕下來給了他，用硬紙板夾著防折。他走兩步就低頭瞅一眼，雪落在硬紙板上，白花花的像畫里沒抹勻的顏料。）

陳奕恒“等雪停了，咱們畫巷口的雪吧？”陳奕恒突然說，腳印踩在雪地里，咯吱響，“就畫這雪人，還有兩道腳印挨得近近的?！?/p>

左奇函“好?！保ㄌ吡颂吣_邊的雪堆，雪沫子濺起來，落在他手套上，“畫完貼你書桌前?！?/p>

陳奕恒笑出聲，眼角彎得像月牙：“那得貼在夏天那幅畫旁邊！一個(gè)穿短袖喝汽水，一個(gè)戴圍巾堆雪人，正好湊一對(duì)。”

雪又飄了起來，落在兩人肩頭，軟乎乎的像沒重量似的。巷口的雪人立在那兒，頭頂?shù)男⌒芟鹌ふ粗?，在白皚皚的世界里，淺黃的一點(diǎn)，暖得很。

【內(nèi)心獨(dú)白 - 陳奕恒】

（摸了摸懷里的畫紙，雪天的冷好像都輕了些。其實(shí)不管是夏天的畫還是冬天的畫，只要是他畫的，貼在哪兒都好看——最好呀，能攢滿一整年的，從春到冬，都有兩個(gè)人的影子。）

【End】